幾人將目光投向地圖上的王家巷,這條巷子不長,在地圖上隻是很短一小段,若不仔細看,根本不會注意。
王家巷住的都是普通百姓,達官貴人無事不會去這種地方,蕭荔也是因為之前帶入去搜過神秘人的居所,在看地圖時刻意對照有自己印象的地方,才會注意到這段路是空白。
如果赫連燾不是每條路都走一遍,那他不去王家巷很正常。可赫連燾把皇城中無論大街小巷都走遍了,卻獨獨避開王家巷,那就有問題了。赫連燾能在冰桶混入冰晶,足以見得是個心思縝密的人,蕭荔不相信漏掉王家巷是巧合。
“殿下是指,赫連燾可能是將魔鳥羽毛煉成法器的神秘人?”堇澄也懷疑。無論仙魔,有人走正道,就有人走邪道,遑論有凡人想要通過吸他人精元來走捷徑。
“還不好說,”蕭荔問:“沅沅,赫連燾明日有什安排?”
“他說東西買得差不多了,明日要去藏鏡湖邊上的春風戲樓聽戲。”魏澤沅對赫連燾每日逛街早就不耐煩,但是聽說明日去聽戲,他又有了興趣跟著一起去。
“聽戲?倒是好興致。”簫荔眼珠子滴溜溜轉,不知又在籌謀什令人不解的計劃。
時蘊和不願每次都被蒙在鼓,猜謎似的看簫荔與堇澄行動,所以主動詢問道:“殿下打算怎做?再去查王家巷?”
“不,王家巷人去樓空,查不出什東西,”蕭荔想到另外一個人:“我們所知見過神秘人的,隻有李婉瑩一個。李二小姐在府悶了許久,也該出來透透氣了。”
翌日晚,春風戲樓。
戲台上的戲還沒開始,蕭安歌有些緊張地坐在二樓雅間。昨夜她剛睡下,姑祖母忽然來她寢殿,還弄暈了值夜的宮女。她興奮得不得了,姑祖母終於要帶她一起降妖除魔了!可是姑祖母卻說,想麻煩她把李婉瑩請出來看戲。
原來姑祖母懷疑北翟三皇子赫連燾是那個失蹤的神秘人,婉瑩是唯一見過神秘人的,姑祖母想從婉瑩這找些線索。
所以蕭安歌今兒一早派人給婉瑩送了信,但她不確定李尚書會不會放婉瑩出來,以及婉瑩想不想見她。
沒想到事情很順利,送信的小太監回來說,婉瑩回複會準時赴約。
自從成啟暴斃一案了結後,她已經很久沒見過婉瑩了。她不是聖人,婉瑩那樣對她,她能做到求皇祖父看在皇兄麵子上不要降罪李家,已經算仁至義盡,不可能像過去一樣麵對婉瑩心無芥蒂。不過,她和婉瑩相識多年,有些話趁今日說清楚也好。
蕭安歌的掌事大宮女齊姑姑推開門:“郡主,李二小姐到了。”
蕭安歌將視線從未開場的戲台上收回,回身朝門口看去,一個淡妝少女出現在門口。
李婉瑩不複往日惹人憐愛的柔弱身姿,整個人看起來透著一股倔強勁兒。
“來了,坐。”蕭安歌像過去一樣招呼李婉瑩,並轉身對大宮女道:“齊姑姑,你在外麵候著吧。”
“可是,郡主……”齊姑姑欲言又止,不太放心的樣子。
“沒關係,有事我會喚你。”蕭安歌想在赫連燾來之前,先和李婉瑩單獨談談。
齊姑姑退出去,輕輕帶上門。李婉瑩端起茶低頭抿了一口,神態安靜:“安歌,我以為你不會再見我。你不怕我再做些什嗎?”
“不怕,”這次有姑祖母藏在暗處保護,她不會有事,蕭安歌說:“婉瑩,我隻想問一句,你後悔嗎?”
李婉瑩遲疑了很久才回答:“安歌,對你我很抱歉。但我為我自己努力爭取過,我不後悔。我假裝柔弱,假裝善解人意,處處比姐姐和你矮上一頭,其實我早就厭倦了這一切。可能裝得太久,連我自己都忘了我本來的樣子。那日在禦前,我大概是著了魔才會說出心話,不過這樣也好,就算以後日子不好過,我也不再用裝了。”
蕭安歌有些恍惚,原來,她和婉瑩早就越走越遠。說起來婉瑩真的有那喜歡時蘊和嗎?不,或許婉瑩隻是不想輸,和曾經的她一樣。
她也是見了姑祖母,才見識到世界並不隻是皇宮和皇都那大,也不是嫁得好、生的兒子多就是贏家。
皇帝為了繼續追查神秘人的下落,同時也為了給太孫妃母族留些顏麵,並未將成啟的真正死因公開。
蕭安哥與李婉瑩今後同在皇城貴女圈子生活,不可能永不相見,麵上總要過得去。
蕭安歌忽然覺得很沒意思,“戲快開始了,看戲吧。”等戲結束時,人也就散了。
門外傳來說話聲。蕭安歌記起今天還有正事要辦,定了定神,等著魚兒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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