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柱和月柱大人回來時,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月柱落後了日柱一步——以往的情況通常於此相反——後者神情冷肅,盡管麵上並無多少波瀾,但往日淡然溫和的氣質似乎發生了某種改變。
“很抱歉。”岩勝說在主公麵前跪下身去,“任務沒能完成,目標逃跑了。”
“我們中了敵人的計,”緣一補充道,“那是使用精神性血鬼術的鬼,能夠對人造成短暫昏迷,我和......兄長不慎中術,醒來時,敵人已不見了蹤跡。”
跪坐於試台的年輕男子微微頷首,溫聲道:“無需自責,全員平安,亦是勝利。”
他頓了一下,看向日柱:“緣一閣下,身體可有不適?”
“......無妨,主公大人多慮了。”
——
他們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水柱。
“日安,日柱大人,月柱大人。”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幾次,還是遲疑地開了口,“......二位可有受傷?或是身體不適?”
“......無事,有些疲倦罷了。”緣一微微抿唇,神色不明顯地僵了一下,又想想起什似的補充了一句,“多謝您的關心。”
水柱點點頭走遠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確認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處後,緣一收回目光,定定凝視著岩勝,“如果水柱都能看出不對勁,那暴露就是遲早的事。”
“......我會向主公大人申請長期任務,”岩勝吸了一口氣,然後又緩緩吐出,他轉過頭看向庭院鋪了一地的粉紅色花瓣,盡量壓低了聲音,“隻要我們不同時出現,對比就不會那明顯。如今的當務之急是找到那隻鬼,逼迫她再使用一次血鬼術。”
“長期任務的時間更加寬鬆,我有足夠地時間去調查那隻鬼的蹤跡,同樣的,也請您在接下來的任務中留意相關的線索......哥哥。”
事情發生得始料未及。
那隻女鬼並非他們的任務所及,隻是恰好在附近的村莊覓食而被緣一發現的。她是新生的鬼,稚嫩到還不知道如何從獵鬼人手中隱藏自己的蹤跡,但或許也是這一點讓他們輕了敵。
——蘇醒過來時,岩勝隻感覺到自己的頭顱像是被誰打碎了又重鑄了一遍似的,單是睜開眼這一動作就令他幾乎精疲力竭,天剛蒙蒙亮,灰藍色的穹頂上啟明星還在閃爍著。他吸了一口氣,艱難地起身。
然後他看到了......自己的臉。
這實在是岩勝迄今為止的人生中遇到的最詭異的一件事,有那一瞬間他認為自己在做夢。但那個“自己”臉上流露出擔憂的神情,甚至伸出手來想要扶他。
繼國岩勝當然不會讓對方得逞,他強壓下四肢的酥麻感從地上躍身而起後退幾步雙腿微弓,另一隻手已經搭上了刀柄。
“......你是誰?他質問帶,“我還在血鬼術?”
“是,但也不是。”另一個“岩勝”低低歎了一口氣,“準確的說,我們也許互換了身體,哥哥。”
岩勝脊背一僵,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耳垂上多出的重量,視線下移,他看到了純黑地刀身——這是緣一的刀。
......
這一次的任務隻有他們兩個人,換句話說,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他們互換了身體。岩勝強忍著花劄不斷拂過側臉而帶來的不適感,叫住了繼國緣一。
“現在你打算怎辦?”
“坦白很可能引發騷亂。”緣一轉過身,平靜地看著他,“柱級別的劍士中了血鬼術,恐怕會在下級隊員中傳播恐慌,因此,在找到解決方法之前,恐怕隻能委屈哥哥暫且扮演緣一的形象了......當然,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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