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的功夫,容譽神色恢複坦然,拂了拂身前並不存在的灰塵,仿佛剛剛的一幕從未出現。
他剛剛一定是被喻挽的美色迷惑了,聯姻前不簽協議書,約法三章?不存在的,根本不是他的風格。
喻挽隻當什也沒看到,神態自若地接過協議書。
容譽見她這樣,又有幾分懊惱。
他突然記起多年前與喻挽初見之時,安靜綿軟,極其沒有存在感。
明明也沒刻意去記,直到回想起才發現那些畫麵如此清晰。
對比現在,像是不時亮一下爪子的看似乖巧的小貓,他無聲笑了下。
這樣的變化,似乎也不錯。
喻挽拿著協議書在看,封皮是“協議書約法三章”幾個大字。
掀開冊子,第一條便是,除了感情,其它都可以滿足。
果然和易元白說的一樣,容譽對於聯姻的要求,無非兩點。
不談感情,利益至上。
最重要的也便是這一條,其它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癢的小事。
喻挽抬起頭,目光從他交合的雙手移向渾然天成的下頜線,打量片刻,重複道,“其它都可以滿足,指的是?”
“…”容譽輕咳一聲,這協議書是助理擬的,是他傳達的意思不夠明顯?
還是沒有其它詞匯可以用了?‘滿足’這個詞,用在與婚姻相關的合同,總是引人遐想。
“關於容太太的一切,隻要不談愛,其它都可以給你。”
包括身為容太太的無上榮華,甚至力所能及的陪伴。
“哦。”
喻挽外出留學這幾年和哥哥交流不少,比大學時候頻繁,對這樣的霸總語錄見怪不怪。
容譽對於喻挽這樣的反應,沒什特別的感覺,反而樂見其成。
有時候,兩個不愛對方的人組成的婚姻,反而會更加穩固。
兩家千絲萬縷的利益糾纏,需要的正是這樣一段牢固的婚姻。
不多時,車子到了兩家訂的酒店。
容譽從車上的置物櫃中取出一個盒子,打開之後,是一對袖扣,正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
喻挽猜測,置物櫃應該還有不少類似的。
如果她今天穿酒紅色裙子,袖扣就是酒紅色的。
其實喻爺爺對聯姻並沒有容爺爺那熱衷,容譽這樣,是想告訴家人他們兩個對於聯姻的看法。
他們兩人情投意合,對兩家聯姻是滿意的。
“挽挽,幫我戴上。”容譽對著她淺笑。
眉眼間隱約可見從前的風流不羈。
喻挽的心不可抑製地跳動了下,這種暗戳戳的情侶配飾,有哪個女生不喜歡呢。
電梯上行途中,喻挽不免有幾分緊張。
回國後隻和爺爺哥哥見了麵,爸爸媽媽,上次見到還是寒假。
她有隨身帶水的習慣,喝了幾口,本就緋色的唇更加嬌豔欲滴。
察覺到身旁的視線,喻挽看向他,“怎了,我臉上有什東西嗎?”
容譽收回視線,喉結很輕很慢地上下滾動了下。
喻挽換了個位置,站到容譽的對麵,那雙眸子很大很亮,麵有輕易可見的緊張,“我的狀態可以嗎?”
容譽抬手,輕輕理了理喻挽鬢角的發,垂眸仔細端詳著她。
兩人的呼吸糾纏。
喻挽心中直呼救命,要不要靠這近,近到她能看清他鴉羽般的睫毛,桃花眼的輪廓,每一樣都讓她著迷。
忽然,一道飽含促狹的聲音響起,“挽挽這是醜媳婦怕見公婆?”
“…”
喻挽心中頓時什旖旎的心思都沒了,小臉浮起一層緋色,像是羞赧,又像是氣怒。
緊張感猝然不見。
到了包間,麵對眾人,喻挽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剛剛容譽是為了緩解她的緊張感。
忽覺有些可笑,與聯姻對象的家長見麵會上,令她感到緊張的,竟然是自己的爸爸媽媽。
有容家一家人在,這頓飯起初倒也和諧。
期間關於兩人的聯姻事宜,基本談妥。
眾人開始談天說地,多是與公司事務有關。哪哪有塊地要競拍,哪哪個領域的什公司前景不錯,值得投資。
喻挽大學輔修過金融,隻默默聽著,並不插話。
不時夾幾筷子菜,小口小口地吃著。
喻挽媽媽提了嘴dh公司,看向容譽,“聽說容氏投資dh後和挽挽在的研究所達成合作了?”
從來到現在,除了她主動打招呼,媽媽還沒有和她說過話。
回想著媽媽的話,喻挽心思有幾分飄遠,原來媽媽知道她在研究所工作。
忐忑的心情舒緩了些。
容譽拿起餐巾慢條斯理地擦著,向未來的丈母娘恭敬頷首,“早就想投香水相關產業,前景不錯,正好結婚時送給挽挽。”
聽到“前景不錯”幾字,喻挽頓了頓,看向他,心卻在腹誹,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dh已經有日薄西天之勢,即使有他們研究所的配方加持,也不一定能夠回到昔日巔峰。
在場的人心都和明鏡似的,卻都在恭維附和。
這種你情我願的聯姻,眾人在意的隻是兩家公司合作隱藏的巨大利益。
至於女方在這上麵得到了什,沒人關心。
畢竟容太太的身份,代表了一切。
喻初寒舉著酒杯,岔開話題,眾人暫時揭過這一茬。
轉盤被調皮的小孩轉得有些快,喻挽伸出一節的筷子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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