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章
開了年, 康熙下令親征噶爾丹,其中,三阿哥胤祉掌鑲紅旗, 五阿哥胤祺領正黃旗大營,而胤禛是正紅旗。
慶複也要隨軍, 雲秀就搬進宮頭住了。
聽到叫胤禛掌著正紅旗以後, 雲秀和雲佩都捏了一把汗,原因很簡單,八旗的旗主不好當,自古的八旗旗主雖然都是無品級的,但是有著超然的地位, 之前入關之前, 蒙古隻有一旗,後來努爾哈赤為了獲得蒙古的支持,又設立了蒙古八旗, 等入關以後,收編漢人, 又多了漢軍旗。
旗主領一旗, 對於在旗的旗人來說,權力是特別大的,不管是旗人們的經濟糾紛還是別的家庭理論,全都會統一匯報到旗主那。
雲佩之前看康熙批過奏折, 他自己所領的三旗旗下的佐領等人經常會匯報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給康熙, 比如誰家搶了鄰居的雞鴨,誰家嫁女兒, 女兒特別漂亮等等。康熙沒有不耐煩, 挨個都批閱過去了, 空閑的時候還會和佐領們聊聊八卦,如果特別忙,也會批一句已閱、知道了。
八旗的旗民和隋唐時候的府兵差不多,戰時都是要出去打仗的,平常時候就是百姓,所以八旗子弟不許經商、不事生產,就怕到時候要打仗了沒有兵可用,包衣也是在旗的旗民,但包衣出身的人就相當於從前的奴隸一樣,所有的事情都是旗主決定的,沒有自己的主動權。
旗主權力太大,從設立開始基本就都是宗室擔任的,比如皇太極時期的豪格和多爾袞,手就握著八旗的兵力,尤其是豪格死後,八旗大半的勢力都在多爾袞手,順治才不敢輕舉妄動。
如今康熙掌管著上三旗,雲秀和雲佩就是上三旗,從前是包衣,所以要進宮選秀,是皇上的奴才,胤禛管著的正紅旗是下五旗,下五旗的包衣就是給王公貴族當奴才了。
這回幾個阿哥們短暫地分到了幾個旗主的權力,基本上就意味著以後他們成年分封之後,手握著的就是這一支了,也就是說,他們光明正大地擁有了自己的勢力,可以任用其中的旗民,可以挑選旗民成為自己的參謀——比起順治皇帝之前那些鐵帽子王們,如今的旗主雖然權力被刻意削弱了,卻能給如今的光頭阿哥們帶來很好的好處。
胤禛的正紅旗最開始的時候是屬於禮烈親王代善的,唯一值得一提的,是禮烈親王代善的嫡親額娘是佟佳·哈哈納紮青,之前正紅旗的旗主是他的孫子愛新覺羅·傑書,他今年五十二歲了,年紀算得上比較大的。
雲秀梳理了一遍以後,遲疑地問:“皇上是不是準備趁著親征噶爾丹以後給阿哥們封爵位了?”
自古以來的八旗由諸王、貝勒、貝子分治,如今皇上突然把各旗旗主的權力下放,總不能是平白無故吧?
雲佩也覺得是這樣:“阿哥們都在朝堂上開始參與政事了,等回來以後,底下小的八阿哥他們也都該成親了,況且已經出宮建府,一大家子的人都靠著阿哥們的那點俸祿過活,不夠的。”所以估摸著康熙是真的想封爵位了。
這是好事。
她們特意把胤禛他們叫進了宮,和他們說了可能的猜測:“戰場上刀槍無眼,你們先要好好保重自己,然後再考慮建功立業的事情。”先活著,才有時間去想別的。
雲秀又特意交代胤禛:“你和小六的騎射功夫並不出色,這並不是貶低你們,隻是想叫你們認清自己的實力,不能莽撞,就算沒法兒建功也沒有關係,你是你皇阿瑪的親兒子,還能落選不成?”
要是別人說這話,胤禛早把人撅回去了,可說話的是姨媽,他也就捏著鼻子聽了下去,心頭想著姨媽真是一點兒麵子都不給他留啊!
可他也沒辦法,還想著保護小六呢。
隻好應下了。
雲秀和雲佩倒是隱隱有些擔憂,胤禛騎射一般,在和噶爾丹一戰中未必能夠立功,也不知道皇上要怎個封法,先封王還是先封貝勒,哪幾個先封?之前南巡的時候,皇上就特意叫了大阿哥、太子和三阿哥出去,反倒忽略了胤禛,後來胤禛很是難過了一陣,她們勸過是因為年紀的緣故,他的心結才解開。
要是這一回再落到哥哥們後頭,想必胤禛又要不開心一陣子了。
這事兒也不是她們能夠決定的,不過是想一想罷了。
上回胤俄的事情結束以後,康熙並沒有對太子或者大阿哥做出什不一樣的改變,甚至剛過年那會兒,他身上不大幹淨,問過百官以後,還叫太子去幫他祭天——上一回祭天是大阿哥去的。
說明康熙自己私底下已經有了決斷了,多半就是大阿哥背後折騰的這件事。
聽說為了這件事,胤禛和胤吵了一架,因為當時他們都想著要替小十找回公道,這事兒是大哥做的不對,總該製裁他才是,可胤卻去找了大阿哥求饒,想叫大阿哥不要苛待胤俄。
四阿哥覺得他這樣做,姿態太低,丟了皇阿哥的臉,大家都是兄弟,憑什要自己比兄弟低人一等?
兩個人吵了一架,卻也沒不歡而散,因為吵到後頭,胤禛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對於胤來說有點傷害性過強了——他身後站著額娘和姨媽,不管是額娘得寵還是姨媽那些功勞,足夠讓他挺直胸背堂堂正正地做人,可以不在任何一個兄弟麵前膽怯。
但是胤不行,他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
為了胤俄去求大哥,已經是他在那個處境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想明白以後,他就和胤道了歉,沒有說自己想明白是因為意識到了胤的身份問題,而是說自己口不擇言了。
胤後來接受了道歉。
隻是雲秀看著他們兩個如今的相處方式,到底因為那一天,兩人生了一點兒隔閡,不是那種把人膈應到死的嫌隙,而是忽然意識到了,他們彼此是不一樣的,身份地位不一樣,會做出的選擇不一樣,如今隻是一個想借著皇阿瑪的權勢對大阿哥施壓,另一個卻想的是委曲求全。
他們的選擇是會衝突的,彼此之前的利益有衝突的時候,往往並不能顧及到對方,他們都是驕傲的人,絕不會為了利益讓對方屈服,亦或是屈服對方。
未來怎樣,誰也不清楚。
這些事情都是雲秀自己操心不到的,他們的友誼該有他們自己去維係,而並非是她們插手。
皇上帶著大臣、阿哥們外出了,這回福全和常寧都沒有上任,所有的嬪妃以及太子留在了宮,太子仍舊監國。
雲秀雲佩拘著胤禎不讓他亂跑:“如今宮頭不比從前了,你別到處跑,萬一衝撞了什人。”從前宮頭當政的是他皇阿瑪,就算犯了什小錯,略微求個情就能把這事兒放過去,太子可不一樣,他是哥哥,且對底下的弟弟們沒什友愛之情,哪怕現在看著胤禛是投靠了他,他也有戒備之心,不會全然放心,當然也就不會對胤禎客氣了。
胤禎雖然滑頭了一點,卻也不是不知道輕重,每天從上書房下來以後就老老實實回永和宮了。
這回出去不知道到底要多少時候,宮頭所有人都謹言慎行,後宮還是小佟妃管著事情,緊急時刻,又恢複了每三天請一次安的規矩。
雲秀住在後宮,也得跟著一塊兒去。
才剛出了冬月,天氣還冷,雪也沒化,雲秀和雲佩出門之前特意換了厚一點的衣裳,雖然離承乾宮比較近,也疏忽不得。
到的時候基本人都來齊了,她們也沒什事兒要交代的,說的都是後宮的家常事情。
年前八月的時候,胤祺的格格劉氏懷孕了,胤祺隨康熙在外出征,劉氏由五福晉看著,之前胤祺是和胤禛一樣出宮建府了,如今爺們不在家,五福晉難免有些手忙腳亂的,時不時地進宮請教宜妃。
宜妃頭一回要當祖母了,心頭高興又得意,麵上難免帶出來兩分,其他人都體諒她,也沒說什。
四妃坐得近,小佟妃在主位上,底下就是宣妃,宣妃對麵是赫舍氏。
她們有一陣兒沒看見赫舍氏了,這會兒瞧她臉色,心頭都擔憂:“你這臉色怎這難看?”
小赫舍氏坐著都大喘氣兒,說話也有氣無力的:“清早起來不大舒服,沒事兒,我坐著緩一會兒就成。”
小佟妃難免說:“既然身子不舒服,那就不用過來了,左右也沒什事兒,從你的儲秀宮出來到這那遠的地兒,天氣還冷著,別吹了風。”她是真心實意這說,在這個宮頭,人不心疼自己還有誰心疼?小赫舍氏是他們看著長大的,這會兒多叮囑兩句是應該的。
她的好意赫舍氏也知道,心頭微微歎氣,從前在宮頭,她有姐姐留下的恩澤,後來後宮頭接連出了三位皇後,她這個先皇後的妹妹的名頭也就沒那響亮了,平日都是溫僖貴妃照顧她,可溫僖貴妃也沒了……
想到這,她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自己的身體她自己清楚,如今費盡心思再來這一趟,不過是感到大限將至,所以來看一看這些平日對自己頗為包容照顧的姐姐們罷了。
她坐著,身上手上都發著冷,四妃都和她說了兩句話,她說不出來,隻是點頭和搖頭,反倒認認真真地把她們看過了一遍。
惠妃對著她也都是溫和的,沒有利益衝突,她也樂得和人打交道,這會兒就說起沒了的仁孝皇後:“當年我進攻的時候,你姐姐就已經在宮頭了,比我年紀還小些,卻什都能處理的好,是宮頭的頭一個體麵人。”
小赫舍氏默默聽著。
雲秀沒見過仁孝皇後,整個宮頭她唯一沒見過的高位嬪妃也就隻有仁孝皇後和早早過世的慧妃,當然不知道死去的赫舍皇後是什樣的,這會兒豎著耳朵聽著。
宮和仁孝皇後相處過的如今也就隻有惠妃、榮妃和幾個嬪位了,端嬪敬嬪都上了年紀,這種場合很不愛說話,所以大多數時候還是聽惠妃一個人講,榮妃偶爾也搭上兩句話。
就這嘮嘮磕,時間也就迅速過去了。
小赫舍氏的臉色越來越差,雲佩看不過去,把懷抱著的手爐遞給了她,得了她一個感激的笑。
赫舍氏看著雲佩,她一直覺得宮頭最聰明的人從來都不是惠妃,而是德妃,惠妃的聰明露在麵兒上,她愛掐尖要強,尤其是自恃生了大阿哥,是皇子阿哥們頭的長子,覺得兒子能和太子相比,所以有點看不上底下的嬪妃們。
宮頭的流言蜚語傳過許多次,很多都是有關於德妃的,小赫舍氏進宮以後也聽過不少,可她從來沒看見德妃管過,頗有一種讓他們說,我不在乎的底氣。
當然,小赫舍氏覺得,自己覺得德妃聰明,可能也有溫僖貴妃把她知己,在她麵前誇過很多次的原因吧?
她有一點想姐姐了,不是如今惠妃說的仁孝皇後,而是溫僖貴妃。
……
另一邊,大軍已經抵達了沙河,因為出征的時候帶了許多的火炮,重量很大,不少路段都給壓壞了,康熙皺著眉頭:“之前的水泥沒有安排到這嗎?”
回話的是佟國維:“水泥大多都用到房屋修建上了,還沒來得及鋪路。”其實是隻來得及鋪了京郊那一段,這邊都不怎走,鋪了也不過是浪費。
康熙不好多說什:“後勤如今是於成龍管著的,叫他多看著點,等咱們的車輛一過,就叫他用水泥重新修路。”
這些年他出門都是走水泥路,已經習慣了筆直平穩的大道,這會兒又重回從前,多少有點不太適應。
佟國維應下了。他也不愛走這樣的路,尤其如今是冬天,越往北,雪越深,這些雪融化了以後爛在地上,黏腳也黏車輛。不過如今是從軍,也不怎講究這些了。
臨出門的時候,他才想起來——嘖,這水泥還是他兒媳兒弄出來的呢。
哪怕是沒承認的兒媳婦兒,也讓佟國維忍不住翹起了小辮子。
被他念叨著的雲秀一點都不知道發生了什,她在宮頭替胤禛、胤祚祈福。雖然從前不信鬼神,真到了這重要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多念了幾句阿彌陀佛。
如意等她念完了以後才進來說:“阿哥們都來了,說想在這邊兒用膳。”
雲秀叫她去禦膳房安排:“天冷,吃點熱乎的吧,又不是正餐,叫他們煮一點粉。”
她去換了衣服,出去正好坐在了姐姐身邊,八阿哥往前的哥哥們都隨軍了,九阿哥往後的小阿哥們呆在宮頭無所事事,皇阿瑪不在家,不管事的哥哥坐鎮,上書房的先生們也大多都跟著隨軍去了,如今也就隻剩下給他們布置功課的侍講了。
做功課是不可能的,隻有拖到最後幾天,說不定是皇阿瑪要回來的時候,他們才會開始補作業。
胤禎本來也是想這樣的,可雲秀和雲佩都攔著他不許,他要玩可以,先把功課給做了才行,省得回頭康熙回來,看到他的功課不好還要罵他。
最後幾天臨時補的功課,質量鐵定是比不上每天認真做的,都不用細看,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雲秀為了讓胤禎好好做功課,還把康熙給搬出來了嚇唬他:“回頭你皇阿瑪知道你不好好做功課,肯定會罰你的。”她又補充了一句,“你四哥也是。”
胤禎:“……”嗯……其實皇阿瑪也不是那重要,再罰,皇阿瑪也就是罰他念書和寫大字嘛,可四哥就不一樣了,四哥可是會上手的!
胤禎至今對四哥揍過自己屁股的事情耿耿於懷。
這會兒幾個阿哥都在,雲秀沒當著他們的麵下胤禎的臉,隻是看他一眼,一直到胤禎點頭表示自己功課已經做完了以後,她才放過了他。
禦膳房送上來的粉是之前雲秀叫人弄的粉,有細粉,也有粗的通心粉,幾個阿哥口味不一樣,所以上的粉也不一樣。
熱乎乎的一碗粉吃進肚子,差點出了一身的汗,在初春的天氣就是叫人舒坦。
胤回味了一下,然後就開始控訴:“姨媽,你過分,之前不是說有什好吃的都會告訴我們一聲的嗎?”他說的“我們”是指翊坤宮。
宜妃和永和宮吃飯的口味太過相同,所以經常派人過來請教有沒有什新鮮的東西吃。
胤也習慣了永和宮的口味,他是所有阿哥頭,最能吃永和宮飯的。
雲秀無辜:“是嗎?我有說過嗎?我不記得了。”
胤噎住,碗的粉看起來也沒那香了。倒是雲秀問起:“你額娘最近忙什呢?能叫你帶著弟弟到處跑?”
胤撇了撇嘴:“五哥的格格要生了,額娘正緊張著呢,哪有空管我和小十一。”
胤禎捂著鼻子:“呀,好大一股醋味,我說怎這粉吃著帶點兒酸味呢。”
雲秀也笑了。比起和自己脾氣差不多而且十分頑劣的胤來說,性格溫吞、老實謹慎且一向沒養在自己身邊的胤祺更加討宜妃的喜歡,這是事實。
所以胤常常人來瘋一樣折騰東西,就是為了引起宜妃的注意,因為他一直相信,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額娘替他操心的時間越多,越證明額娘愛他。
雲秀隻能說,胤深有現代某些人的作死風格。
胤乖乖地坐在邊上不吭聲,他是最小的那一個,從生下來就養在宜妃身邊,額娘心疼大哥,又寵溺二哥,對他這個老三小兒子倒沒有前頭兩個關注了,他也沒什怨言。
這是個乖巧的孩子。
同樣,也是個身體不大好的孩子,和胤祚一樣,他和前頭的胤出生時間也隻差了兩年,又是第三胎,宜妃的身體沒養好,所以生下來的胤身體也不好,也就是精貴養著罷了。
幾個人說了一會兒話,沒多久,外頭就有人進來說消息,大阿哥府上查出來,大福晉懷孕了。
大福晉前些年傷了身子,幾個弟妹們也都勸過她不要急著生孩子,但大福晉心頭著急,所以身體調養了一段時間以後,又開始和大阿哥同房了,如今又懷上了,叫人不知道該說點什好。
而且大阿哥還不在京,他府頭的事情還要大福晉操勞著。
不過這也是人家自己的選擇,大阿哥自己都沒攔著,她們又能做什呢?
就跟較勁似的,沒多久,毓慶宮頭也傳來消息——太子宮頭的格格林氏也懷了。
兩邊本來就在爭著生孩子,前頭大阿哥那邊輸在了沒生出兒子,這會兒懷上了,剛高興,毓慶宮也有了,心難免犯嘀咕。
可如今太子當家,大阿哥出門在外,誰敢說什?大福晉索性連門也不出了,閉門謝客,安心養胎。
雲秀想了想,還是出宮了一趟,四阿哥和六阿哥都不在家,四福晉和六福晉輕易也不能遞牌子進宮,估摸著要無聊的。
結果她出宮以後,到了胤禛那邊兒一瞧,得,都不用她說什,四福晉領著五福晉、六福晉、七福晉正坐一塊兒搓麻將呢,見了她還說:“姨媽先隨便坐,我們這把等會就結束了。”
雲秀笑著坐下了,在旁邊看著她們出牌。
四福晉和六福晉常常來往,倆人對一眼就能知道對方要什牌,五福晉、七福晉是兩個溫吞的性子,她倆也就不好意思欺負這兩個了,老老實實地摸牌出牌,到底是跟著雲秀學過的人,技術比起另外兩個要好一些。
讓人意外的大概是五福晉了,她的牌總是出的恰到好處。
雲秀看了一會兒,五福晉也就和她對視上了,等這一把打完,她才抿著嘴不好意思地說:“我運氣好,摸的牌也好,所以贏麵大一些。”
打完這一把,五福晉就不打了,一是贏得不好意思了,四福晉和六福晉的牌技好,五福晉的運氣好,倒黴蛋就隻剩下了七福晉,偏偏七阿哥府上並不富裕,所以她們三個都不太好意思贏牌。二是她自己說的:“我也就這會兒出來鬆快鬆快,府頭那個快生了,等下個月我估摸著我也沒什時間出門了。”
劉氏的預產期估摸著在三月底、四月的樣子。
爺們不在家,沒人拿章程,五福晉管著府頭的事情,七零八碎堆在一起,也夠煩人的,更別說還有個孕婦,這還是胤祺頭一個孩子,宜妃看重,胤祺又不在家,她就得跟著操心,也就這會兒劉氏睡午覺了,她才能出來和妯娌們一塊兒搓上兩把麻將。
五福晉抱怨:“這是給我生孩子還是給五爺生孩子呢。”
她對胤祺屋頭的鶯鶯燕燕沒什特別大的反應,懷就懷,愛生生,就是覺得太麻煩,提心吊膽的。
妯娌幾個就安慰她兩句:“別放在心上了,等孩子生下來也就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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