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聽吳羨如此罵人，足矣看出他們經曆的不比我們驚險刺激。“那群人究竟想幹什？！”吳羨握緊拳，一雙眼眸射出烈烈寒光。

    我有些茫然，環顧著四周：三四個夥計已然殘傷不堪，白布這兒纏纏，那兒纏纏亂章無序。吳羨也有幾處見了傷，小哥看起來則有些乏力疲憊。我撇過頭看向如木乃伊般的楚一臣，他的臉色仍是那般慘白。

    當時，他推開我……是無意還是有意……其實答案我早已清楚不過，與他的幾日接觸下來我也摸清了他的性格。這個人城府很高，喜歡掩蓋真實的自己，裝作一臉純良無害，看似很是憨。其實內心無比害怕缺失，他在不斷挽留著一切，即使……已經擁有。

    “你，無事？”這時，小哥拉回了我的思緒。我對上他的視線，搖了搖頭。他見罷便也不再多餘過問，而是掏出了一個看起來十分老舊的銅灰色相機。小哥似乎是個麵癱不管幹什都不會有過大的表情透露出。他原是一副孤冷清傲的樣子，一腿曲著，一腿展著很有番兒的擺弄著那個相機。

    “小哥，你在幹什？”我小心翼翼問道。他沒有回答我，而是直接將相機給了我。我拿起相機一眼便看到了那銅鏽屏幕上所現出蛇尾鱷身，鳥翼獠牙。全身遍布著長長的，像野豬一樣那種又粗又壯的綠色鬃毛——沒錯，是我們之前遇到的那群怪物。相機所呈現的怪物格外清晰，之前在昏沉中我們唯一能瞧見的便是那滿身的綠以及一排獠牙。現在看清到覺得更加可怖。

    “你居然拍到了這個怪物，厲害呀。看清後越發覺恐怖。”我看著相機道。隨即，小哥突然來了句：“它叫綠毛怪。龍的旁係支次，古代神話中是鎮壓罪龍的守衛。”我合上相機，有些疑惑：“龍？這個世界真有龍嗎？”小哥接過相機，道了句：“這世間本未有無，隻是存在。”“哦。”我半懵半醒的點了點頭，但說實話，我還是沒聽懂。

    “小哥，依照你的意思，是說這並不是什墓穴，而是鎮壓龍的祭祀場。”小哥遲疑了會兒，但還是點了點頭。我回憶著走過之處，那個非常大的萬屍堆，想必就是進行祭祀的場所。來往一路的紙玩偶也是祭祀用的？這……龍還挺受歡迎的。

    小哥很珍惜地包裹住了相機，小心翼翼放入了一個檀香木盒之中。那相機雖說是銅鏽斑斑，但是十分幹淨的，如今小哥又這般包裹於木盒之中，想必對於他來說是極為重要的物件。

    幸好剛才看的時候挺小心地拿著。

    我枕在背包上，看著那橫梁穿石，蝙蝠吊墜。那一隻隻蝙蝠就像這一條條崎嶇橫梁石峭的節點，又時一段平暢可到了一點處忽然曲折了起來，有時候曲折環繞可到了一定之處邊翩然舒展開來，展之無邊無際。平而曲，折而展，曲曲展展，折折平平，無常變化，無一定數。所唯一的也不過是時間的定。

    想著想著，竟不知為何入了睡。睡夢中有三個場景：

    一是黑壓壓的沉寂之地中，一條碧玉巨龍被青色的銅柱鎖了起來。那條龍沉著頭，“嗒嗒”地聳著腦袋，仿佛天地間仍是歸為混沌一體。

    二是一個諾大的天坑，不斷有人被推了下去，甩至粉身碎骨。累累白骨疊加，在月光的照射下閃耀著格外璀璨的光芒。那光芒皎潔無暇，簡直是天地間所雕刻的一幅標本。

    三是一片密匝匝的綠意永駐在無盡黑夜之中，群星都不及它們耀眼。簡直是愚昧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