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泠音也覺得十分奇怪,尤其那人臉上的表情十分真實,不似作偽。
他們帶著滿腹疑問進了村子,又遇上一個正在菜地拔菜的老婦人,一見著他們,竟直勾勾地打量起了他們,二人隻作未聞,上前問道:“大娘,你家沒年輕人,怎地讓你這大年紀出來拔菜?”
見她捶著腰,顯見是累的,這會聽他們這般問,這老婦人瞬間打開了話匣子,抱怨道:“可不是!真是造孽哦,一群不孝子們!讓我這一把年紀的老不死出來做事,真是沒的良心!”
趙泠音與俞世寧對視一眼,一邊裝作傾聽老婦人的抱怨,一邊往四下看了看,確實很難看到年輕人,不說年輕人,便是三四十左右的也沒見著一個,不過也可能是他們現在的視線範圍內沒有。
“大娘,你說兒子不回家,那他們在外是以何謀生的?會不會是沒混好,不好意思回來?”
看著眼前這個笑眯眯的小少年,老婦人止住了絮叨的話頭,一聽又是問那些不孝子們的,笑得再好看也不好使了,故而沒好氣的回道:“不知道,想必是死在外頭了吧!”
說完撇了撇嘴,提起地上的菜籃子,轉身走了。
“又一個?”俞世寧張了張嘴巴,看著趙泠音,一時不知說什好。
趙泠音麵色有些凝重,“先去找曾大人吧,看看他那有什發現?”
“走!”
繞了半圈,見曾有誌帶著四五個官差站在一處院落外,他們走近一看,這與其說是院子,不如說是廢墟,除了門頭這一塊,左右兩側的院牆沒有一處是完整的,院內荒草叢生,有兩棵肆意瘋長的樹木,枝葉茂密,都快占滿整個院落了。
“大人,這是……”
曾有誌之前就看到他二人往這來了,這會見他們麵上也露出一絲訝然,朝他們點了點頭示意,沒有直接回答他們,反而指著這院子的左側,道:“那是馬俊的家。”
馬俊?案子過了還沒一個月,他們自是記得這馬俊是誰,想到馬俊自然也會想到其妻魯氏的慘狀,再想到那個案子最終的判詞,眾人都不由麵露寒色。
“大人可是發現了什?”趙泠音輕聲問道。
曾有誌搖了搖頭,率先往馬俊家的院子走去,眾人跟了上去,瞬間好像是明白了什,隔壁那院子如此破敗,可見是多年不住人且無人打理所致,而馬俊家的院子也是一副沒人住沒打理的樣子。
可是之前馬家村的村民還說,這馬俊是個大孝子,每年父母忌日都會回來給他們祭掃,若是如此,馬家的院子何以會同隔壁院子那般破敗,雜草灌木橫生?
曾有誌叫一個官差上前用刀開路,趙泠音站在院子中四下看了看,這的草木長得未免過於茂盛了,隻是常年無人打理,便能長成如此嗎?
不過,聽說馬俊父母過世也有六七年了,或許會長成這般也不一定?
她抬頭見曾有誌已經令人推開了房門,門栓早就壞了,一碰就掉,這就是村民所說的馬俊提前幾日回來為父母祭掃?這早已不能住人了,若當初他們夫妻是提前回來的,又是住在哪呢?
不及眾人細想,門打開後,麵就有種腥臭氣撲麵而來,好在大家都及時地掩住了口鼻,但也還是待屋子的氣味稍稍散了些許之後才敢進去。
這屋子破敗得比想像中還要嚴重,桌椅橫七雜八的倒在地上,一碰就散了,可能是麵常年不見陽氣,濕氣較重,帶木頭的地方都生出菌子來了,地上有土的地方也都長滿了雜草。
如果說馬家村後山寸草不生,這恰好相反,兩相對比,真是非常明顯。
他們將這個差不多已經很難看出原貌的三間屋子、外外地查看了一遍,外麵不必說,便連臥室的衣被等物也都一碰即爛。
俞世寧緊緊跟著趙泠音,不願觸碰這些,這屋子的氣息也叫他十分不舒服。趙泠音安撫地看了他一眼,在床前細看了一圈,在床尾處,敲擊了兩聲,手指按了下處,“哢”的一聲冒出一個小屜來,眾人都聽到了這一聲響,忙都走了過來。
小屜麵是一個小木盒子,盒子不甚輕,外觀並沒有什特殊的,趙泠音看向曾有誌,曾有誌隻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打開便是。
趙泠音打開木盒一看,麵竟是兩串銅錢,三個略大些的銀錠子,約莫五兩一個,幾塊碎銀,還有個很小很樸素的荷包,打開一看是兩張十兩的印有“茂豐錢莊”字樣的銀票。
眾人麵麵相覷,這馬家挺有錢的,隻是這人死了,兒子不是還在,怎沒把錢交待給兒子呢?
“馬俊父母的死……應不正常。”不是死得突然未來得及交待,就是……曾有誌發誓,他不是故意想要舊案重翻的,他來這也絕非刻意。
眾人看著曾有誌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一時都沒敢說話。
俞世寧扯了扯趙泠音的衣袖,趙泠音把手上的木盒合上交給一個官差,便隨他到了一旁。
“未名,要不咱們還是不摻合了……”
這鬧了一圈怎感覺又跟之前義安郡主的那個案子扯上了?俞世寧知道趙未名對查案有興趣,但查個普普通通的案子不也挺好,怎淨是遇上這不能碰的,真真是叫人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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