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斂川和元應束相對而坐，這個場麵讓他想起了剛回歸遊戲的那一天，也是這樣和元應束相視無言。

    元應束已經覺得好多了。他這是老毛病了，倒是也不嚴重，一般休息休息就好了，但他看紀斂川還有點關心的樣子，沒說什，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咳得眼眶泛紅，就那眼巴巴地看著對麵的人。

    紀斂川從小身體好，也沒什照顧病人的經驗，這會兒不免顯得有點手忙腳亂起來。

    “哎，你沒事吧？”紀斂川站起來，想去給元應束拍拍背順順氣，“看我這腦子，說要給你倒一杯熱水的，都給忘了。”

    他跑去廚房拿玻璃杯，餘光看見放在桌子上的那盒牛奶，頓了一下。

    上次元應束是不是說過他也喜歡喝牛奶來著？

    他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麵，暗自點了點頭。那肯定是喜歡喝，沒看都喜歡到要從他手搶杯子了。

    元應束隻能聽到紀斂川在廚房當不知道在幹什，怕他把自己弄傷，又想起自己現在的傷員人設，隻好從背後抽了個靠枕抱在懷，等著紀斂川出來，結果沒一會兒，一陣香濃的奶腥味從廚房飄了出來。

    元應束：“……？”

    別說，這個味道他還挺熟悉，上次喝完紀斂川的那杯奶後，他一直到了晚上嘴巴還是那股味，難受得他整晚睡不著覺。

    這股味道在屋子彌漫開來，好一會兒，慢慢發生了點變化，從純粹的奶味，變成了夾雜著燒糊味道的奶味。

    元應束眉頭緊皺，聽見紀斂川在廚房小聲罵了一句：“我呸！虛假宣傳！不是說是不粘鍋嗎，這怎還粘鍋了？！”

    終於，紀斂川端著半杯牛奶出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元應束看著這杯奶有點發黑，他懷疑是鍋底上粘的那些東西也被紀斂川一起鏟進來了。

    “難受的時候還是要補充點營養的。”紀斂川把那半杯奶端到元應束麵前，“光喝水我怕不夠營養，特地給你熱了奶，你嚐嚐看，看好不好喝。”

    元應束剛想接過杯子，紀斂川又突然把手收了回去。

    “哎呀，我想起來你上次給我放了糖的，你等等，我也給你放一點。”

    元應束歎了口氣，拉住說著就要跑掉的紀斂川：“沒事，這樣就可以了。”

    就這樣吧，白糖什也沒做錯，憑什要受這種屈辱！

    “那好吧。”

    既然元應束都這說了，那紀斂川也沒什意見，把杯子遞給元應束之後就期待地站在旁邊，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元應束頂著壓力把杯子拿到嘴邊，被撲麵而來夾著糊味的奶腥味衝得睜不開眼，他實在是受不了，又把杯子拿開了，意有所指卻又像是隨口聊天一樣問道：“你有沒有聞到什味道？”

    “什味道？”紀斂川吸了吸鼻子，“誰家炸鍋巴炸糊了？”

    “算了，沒什。”元應束歎了一口氣，把杯子的牛奶一飲而盡。

    確實是有點卡嗓子的，看來他猜得沒錯，紀斂川應該把鍋底也鏟進杯子了。

    “怎樣，好喝嗎？”

    哪怕是頂著紀斂川那樣期待的眼神，元應束也說不出“好喝”兩個字，他又怕惹紀斂川傷心，猶豫再三，幹巴巴說道：“還行。”

    元應束說完，小心翼翼地開始觀察紀斂川的表情，誰知道紀斂川根本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語氣都變得得意起來：“我就知道，我熱的牛奶怎可能不好喝！下次再給你熱哦~”

    元應束說不出話，幹笑著點頭附和，善意的謊言也是謊言，看來以後還是說真話吧。

    想起今天遇到紀斂川的時候他正和俞呈鬆在一起，元應束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清了清嗓子想要問問情況，結果才剛說了一個字，紀斂川就一把撈起杯子跑去廚房衝洗了。

    紀斂川自己跑走了還不夠，還要在水聲大聲問他：“什————，你——剛——才——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