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彬柄帶著長長一排徽音殿的賞賜到彭城王府, 如此高?調,自?然是叫全建康京知道,彭城王哪怕不在了, 彭城王府聖眷依舊。
正如所想, 因駱喬回京,彭城王府再度被眾人關注著。
幾乎所有人都在等著?, 皇帝這一次能否硬氣到底。
流水的賞賜送進彭城王府後, 眾人意外, 又不太意外。
駱喬一個七品校尉敢對皇帝如此強硬,甚至把式乾殿的門檻都踢壞了,不就是仗著?席司徒的勢。
“狗仗人勢的東西。”
有人背後惡狠狠唾棄。
“此子不簡單。”有人心情複雜。
“力氣那般大?, 能簡單。”旁邊的人笑道。
搖頭:“不止是力氣, 她恐怕……”會?成為第二個席榮。
被私下議論著?的駱喬此時在明德宮內廷,與周祈對坐而談。
宮人在周祈耳邊小聲說了彭城王府得徽音殿賞賜之事, 她聽罷揮退宮人,表情一變, 凶神惡煞對駱喬道:“你倒是會?利用人,竟利用到我頭上來了。”
“殿下這話說得有趣,我怎利用殿下了?”駱喬不認。
周祈一副“別裝傻”的表情, 說:“你來明德宮, 還邀請南康王與五皇子一起, 難道不是在向?你們皇帝施壓。”
“太子新喪,我回京不來明德宮吊唁,您說, 明日會?不會?有人參我一本。”駱喬笑了一下:“君臣之禮, 我還是知道的。”
周祈嗤了聲:“你們中原人總是這虛偽,敢做不敢當。我還以為你會?不一樣, 沒?想到你比他們更虛偽。”
駱喬老神在在地啜了一口茶,並沒?有如周祈的願被激怒。
周祈嘖了一聲:“我請你,不是讓你來喝茶的。”
“我知道,我這不是在等著?殿下吩咐。”駱喬喝完杯中的,還自?己提起長頸瓶給自?己填上,很自?覺。
周祈麵露不悅:“你會?不知道我想做什?,非要我說出來,駱喬,多年不見,你怎變得如此討厭。”
“殿下倒是沒?什?變化。”駱喬淡淡道。
周祈惡狠狠地瞪著?駱喬,後者不喝茶了,改吃點心果子。
周祈沉吟了片刻,說:“我與聞敬合作多年,你知道的吧。”
駱喬當然知道,還是五皇子主動?告知的,算是五皇子給出的誠意之一。
五皇子手能用的人真的很少,幾乎是對駱喬全盤托出了。
“太子忽然逼宮,其中應該有殿下您的一份‘功勞’吧?”駱喬道。
周祈並沒?有否認:“我以前就跟你說過,我想回成都。”
駱喬表示理解地點點頭。
周祈是宋國太子妃,想要回到故國,隻有太子死了才有機會?。
“陛下因太子之死大?動?肝火,殿下的願望想實現怕是難。”駱喬搖頭。
建康京的地被染紅了一層,明德宮、彭城王府、禁軍、京兆府……許多人都為了此事賠上性?命,有多少是無?辜的,多少聽命行事,多少都沒?反應過來怎就逼宮。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聞燮哪怕是個傀儡皇帝,也足夠叫百萬之眾喪命。
許多人這才發覺,皇帝對太子那般嚴苛,並非不喜,而是對太子寄予厚望。
皇帝聞燮一生都操控在權臣手,前有潘老將軍,後有司徒席榮。
他千方百計哄得柳光庭的嫡長女嫁給他,就是想誕下一個有門閥血脈的皇子,借勢收攏門閥,哪怕他做不到也讓他的兒子做到。
為保護他的太子,他不敢親近聞端,不敢表現得對聞端看重?。
他先扶持了老二,在老二廢掉後,改為扶持老三。他以為這樣,門閥……至少河東柳會?靠向?太子。
事實是,門閥依舊高?傲得淩駕在皇權之上,讓他的種種謀劃看起來像個笑話。
最後,真的成笑話了。
“所以,我這不是找你。”周祈笑得肆意:“你的堂姐……我沒?想到你的堂姐這般厲害,做了我這多年一直想做沒?法做的事,要不是時機不對,我真想去當麵感謝她。”
駱喬雙目微闔,臉上沒?有表情,坐著?的姿勢也沒?變,但可?明顯叫人看出她在不悅。
周祈下意識收起過於放肆的笑,低咳了一聲:“同為女人,我想你應該能理解我。”
“我又能理解殿下什?呢。”駱喬幽幽道:“我與殿下的身世、經曆全然不同。”
“你就從來沒?被人拿性?別說過?”周祈不信。
“同樣姓周,同父同母,我比周禧那個軟蛋差在哪?就因為我是女人,我就得被他操控,遠送到建康這個鬼地方來,憑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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