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邯鄲之戰的主帥, 駱喬連升三階,其他將領各有封賞,士兵們以軍功拿賞銀, 戰亡的將士其家人會發放撫恤。
在東邊戰場上的兗州、冀州軍亦沒落下。
朝中對駱喬晉升如此迅猛並非沒有微詞, 但定下四品昭武校尉這個品階的是席司徒,不服的也不敢當麵提出, 背後說?幾句也不過是無能狂怒。
駐守在邯鄲的徐州軍幢主馬湖帳中這日來了個人。
來人自稱從兗州來的, 像是知道馬湖是個直腸子, 也不跟他打馬虎眼,開門見?山地?挑撥離間:“邯鄲一戰中,馬幢主與?徐州軍出力那大, 最後是一個女人連升三階, 馬幢主你就得?了些賞賜,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那你說?, 我該怎辦。”馬湖問。
“要在下說?,這邯鄲的主帥該是馬幢主您才對, 憑什叫一個女人做主帥,還撈了最大的功勞。”
馬湖聽到這,沒興趣再聽下去, 叫親兵進來把此人摁住。
“馬幢主, 您這是何?意?”
“我馬湖性子直, 但不是蠢,你們這些缺德玩意兒不會以為我缺心眼吧!”馬湖噴了此人一臉,命親兵審問清楚此人背後的是誰。
待親兵把人押走後, 他想了想, 叫人進來問明喻灃在何?處,便去找喻灃去了。
他是直腸子, 但不是缺心眼,正因為性子直,在剛到魏郡時?不服駱喬一個女人做主帥才會挑釁,後在邯鄲之戰時?見?識到駱喬用兵如?神勇猛善戰,他心服口服。
他們武將可不像文?臣那般一顆心八百個眼兒,誰打仗厲害,他馬湖就服誰。
駱幢主勇冠三軍,是男是女又如?何?,□□,他馬湖就跟著她。
馬湖一被人找上,喻灃就得?到了消息,這等挑撥離間的招數其實很拙劣,但最高端的計謀往往以最樸素的方式呈現?,焉知這不是敵人使出的障眼法。
喻灃沒去找馬湖,此時?一動?不如?一靜,這些陰謀真的隻是針對駱喬嗎,還是針對豫州,或者是宋國。
但喻灃沒想到馬湖找上門來了,且開門見?山。
“馬幢主快人快語,我也就直話直說?,”喻灃道:“邯鄲之重,之於鄴京,亦之於幽州、定州。眼下樓欽表麵上看沒有動?作,實則,我已在城中抓到探子不下百人。”
馬湖大眼一瞪:“我就知道那姓樓的沒安好心,還冒充兗州來的,好在我沒上當。”
“馬幢主若是願意,可將那人交與?我,我這有刑訊的好手。”喻灃道。
馬湖立刻答應,吩咐親兵去把人押來。
人交給喻灃,馬湖又說?了一番道賀之語,言待駱幢主回來要好好喝上一杯為她慶祝。
喻灃無語,這位怕不是忘了,駱幢主治軍甚嚴,是決不允許軍中飲酒的。
送走馬湖,喻灃叫人快馬加鞭送信去許昌。
“將軍,這還不知道是不是樓欽幹的,您這樣同馬幢主說?,萬一不是,他不會心生芥蒂?”喻灃的副將問道。
“他這不是把人給我送過來了,”喻灃輕笑一聲:“你別看他長著張憨馬臉,就當他傻,能?在施象觀手底下從一介小兵升到一軍幢主,豈是沒點兒腦子的人。”
“末將聽說?,他一到魏郡就挑釁駱幢主,然?後被駱幢主給打了,還沒看清形勢就挑釁,他真有腦子?”副將難以置信。
“這真是他有腦子的地?方。”喻灃道:“那時?小喬隻是七品校尉,他是四品的幢主,小喬為大軍主帥,徐州軍因為出自龍興之地?一向傲氣,他若不這說?,徐州軍不服,嚴重者,甚至營嘯。”
甘彭過來送文?書,在帳外聽到喻灃的話,被叫進去後,說?道:“喻將軍說?得?對,所以,我們幢主當時?隻用了一丁點兒力,沒認真揍。”
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劃了是多小一丁點兒。
“至少,傷比太子洗馬蕭本榮要輕多了。”
副將:“……”
“對了,蕭洗馬呢?”喻灃問。
蕭本榮作為監軍,是先太子一力促成的,但因為駱喬打斷了腿一直在魏郡養傷,沒趕上邯鄲之戰,這一次的封賞麵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漏掉了他。
另一個監軍,冗從仆射祝睢都升了官,升到了四品城門校尉,於三日前啟程回建康京了。
這兩個監軍,一個是太子洗馬,一個與?彭城王過從甚密,偏他倆的主子在同一天?殞命,祝睢還好,蕭本榮就著實尷尬了。
太子洗馬,可太子都沒了,他陪誰讀書去。
封賞也沒他的份。
“回建康了,就在祝校尉後一步走的。”副將道:“或許是回去另謀出路去了。”
喻灃頷首,知道此人大概動?向即可,現?在蕭洗馬對邯鄲大軍和豫州來說?已是無關緊要的了。
他吩咐下去,這段時?日要加強巡查,不可叫細作探子混進來。
除了馬湖這有人上門來挑撥,差不多前後幾日,宋國內有不少人被如?此挑撥過。
計謀一眼看去就很拙劣,有的人不予理會,有的人一笑置之,有的則若有所思。
四品與?七品可謂是天?差地?別。
駱意身在建康,各處的探子暗樁源源不斷將消息傳來,即使他天?天?擼虎陪外甥讀書,該知道的一點兒也不少知道,甚至一些秘辛他知道得?比幹辦處還多。
“姐姐你這一升官,著實叫某些人坐不住了。”駱意手拿折扇,慢悠悠扇著,還著了一身烏衣,很是一派烏衣公子的作風。
駱喬挑眉:“最先坐不住的難道不是咱們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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