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神明是虛假的,??那靈魂將無處可去。
可是,既然神明是虛假的,又何來靈魂之說?
命運由神明賜予,??這不可違背的命運卻給予了虔誠的信徒致命一擊。
那,一切的意義就不複存在了。
沙都摩甚至不敢去看那個死去的孩子的眼睛。
那一雙眼睛,空洞,??麻木,??仿佛是一塊腐爛在沼澤地的木頭,??不見任何生命存在過的痕跡。
她要怎做?和從前那般,為這個死去的孩子吟唱禱告,希望這個孩子痛苦的靈魂能夠前往神明所在之地得到安息嗎?
可是,真正讓這個孩子死去的,正是神明所賜予的命運啊。
臨死前,??這個孩子還抓著她的手,??詢問:“信徒姐姐,我真的一無是處嗎?我真的是貧民嗎?可是為什,我的文字卻叫這多的人喜愛呢?為什那個拿走了我的文字的人,可以得到那多的人讚揚呢?”
“神明賜予我的命運,??為什與我所經曆的事情相違背。”
“請告訴我吧,??信徒姐姐。”
沙都摩啞口無言。
命運,命運,??命運……
最後,這個孩子直至死亡,??也沒有得到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因為沙都摩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如果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按照神明賜予的命運行,才能夠和平安詳生存下去。那,??這個孩子為什死亡呢?
難道是因為不夠虔誠嗎?難道因為他的身份隻是一個貧民,??而不是信徒嗎?
可是啊,??這個孩子在臨死前,還抓著信徒的手,虔誠地向信徒詢問自己的疑惑。
痛苦的心髒猶如一個破風箱,淩冽的寒風不斷撕扯著創口,咆哮著,猙獰著,怒吼著,想要將這一切都扯入深不見底的深淵,然後一起腐爛。
在這個小小的沒有任何窗戶的房子,沙都摩唱出了第一首禱告之外的歌謠。
悲痛如深海,將一切都淹沒了。
“雨宮……命運,真的存在嗎?”
“存在吧……”
“雨宮,我好想快要死掉了。為什感覺我的脖子被一雙看不見的手緊緊勒住,不讓我呼吸任何空氣。我的四肢被鏽紅的鐵索禁錮,叫我不能動彈分毫。甚至連我的頭顱,也被那沉重的石頭按壓,令我連抬頭仰望天空都做不到。”
沙都摩抬的雙眼溢出了淚珠。
“雨宮,我被關起來了。”
淚水被一雙沾滿了筆墨的手擦拭掉了。溫熱的淚珠將手掌心中的墨水暈染,在一片潔白之中形成了開在沼澤的黑色花朵。
“那就衝出去。”雨宮說,“為了自由,衝出去。”
“沙都摩,我們真正追逐的,是自由,是不被命運束縛的自由,是可以選擇任何事物的自由。”
“自……由……”
“我之理想,是自由。”】
……
一個好好的餐廳,現在變成了凶殺現場。尤其是死者此前還與織田發生了一些在外人看來不怎好的口角。
因此,當有人第一時間將矛頭指向織田的時候,大家都下意識地對織田是凶手的事情信了三四分。
“哇哦,這可不是一個好的想法。”五條悟把玩著手中的小墨鏡說道。
“還請這位先生不要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胡言亂語,這對於大家都不好。”夏油傑笑眯眯提醒這位指認織田為凶手的男人。
盡管他看起來態度溫和,卻還是叫這個男人下意識抖了抖身子,“我,我也隻是猜測。畢,畢竟剛剛和他有爭執的隻有織田作之助。”
“不是我。我想殺人,不會在大眾大庭廣眾之下動手。”織田十分認真地為自己解釋說。
他的話雖然聽著怪怪的,但確實是這個道理。
剛剛發生了口角,便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這不就是愚蠢嗎?
“咳咳!現在已經報警,在警方還沒有來之前,各位先在原地等候,哪也不要去,盡量不要破壞現場吧。”
說話的是工藤優作。
這位享譽霓虹的推理作家在眾人的心中有著一定的重量,因此對於他的話還是會乖乖聽取的。
何況,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這個餐廳內的所有人都是嫌疑人。
“真是有夠無聊的。”硝子吐槽道。
青雀眨眨眼,感覺到手指被人輕輕拉扯住了,低頭,原來是津美紀。
“怎了?津美紀是擔心小織被認為是凶手嗎?”
津美紀點頭,“嗯。織田哥哥明明是很溫柔的人,才不會去殺人呢。”
“謝謝。”織田對津美紀道謝說,“謝謝你信任我。”
津美紀聞言,麵頰微微泛紅,“不用謝。”
“這種情況,真的很想直接把凶手揪出來啊。”五條悟雙手撐著椅子,說道。
“悟已經知道凶手了嗎?”青雀好奇問。
“六眼已經告訴我了哦。”五條悟朝青雀眨了眨眼睛。
那一雙蒼藍色的眼眸折射的光線十分亮眼,就好像有看不見的星星從他的眼蹦出來。
“原來如此,悟好厲害。”青雀察覺到了某隻貓貓的求誇誇心思,很大方地進行了誇讚。
“要說出來嘛?”夏油傑問。
幾人下意識看向了青雀,很顯然,都等著青雀拿主意。
青雀大腦放空了一會,詢問:“原來,我們自己在警察來之前就可以對案件進行幹預的嗎?”
“誒?為什不能?隻要有能力,大家都可以的。”五條悟理所當然說。
“是的,隻要聲明自己的職業是偵探,那就可以了。”夏油傑一邊附和道。
聽到此話的青雀沉默了足足三秒。
是呢,這可是柯南啊,是一個偵探協助警方辦案的世界觀。
“還真是,腦子糊塗了呢。”青雀哭笑不得說。
這邊正商討著,工藤優作已經戴上了手套,在詢問了死者相熟的人之後,得出了死者的身份。
死者男,27歲,是一位小報社剛剛入職的記者,死於□□中毒。與他一起前來的還有同社的同事田野。
經過盤問,從田野口中可以得知,死者是一個不怎討喜的人,平日說話就不怎討人喜歡,為人也刁鑽刻薄。也正是因為如此,田野才被報社的人囑咐帶著死者一起前來。為的就是讓死者得罪人的天賦得到最好的發揮。
“織田先生,請允許我詢問一些問題。”工藤優作前來問話時,正好幾人的討論也結束了。
“請問吧,我知道的一定會說的。”織田回複道。
“織田先生與青小姐是大概是什時候進入餐廳的?”工藤優作拿著一個小小的本子,在上麵寫寫畫畫。
“我與老師於中午12點03分進入會場,之後站在門口旁邊等了一會,大概是30秒,找到了朋友給我們占的座位,我們就用了14秒入座。”織田說。
“哦?織田先生對時間的把控十分精準呢。”工藤優作突然笑了笑。
“啊,因為成為作家之前,我的工作對時間的掌控要求很嚴格。”比如說拆彈之類的。
“在此期間,織田先生與青小姐完全沒有發現死者的異樣嗎?”
“並沒有。”
此後,工藤優作又詢問了青雀等人幾個問題,道謝之後就離去了。
“怎說呢,果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長。悟看一眼就知道凶手是誰,是因為六眼。而這位工藤先生,能夠在短短時間內通過信息捕捉就推理出那多的線索,則完全是因為他的大腦。”夏油傑突然感慨說道。
“是一位令人尊敬的作家。”硝子說,“同時也是一位偵探。”
其實案件相當的簡單。織田雖然作為第一嫌疑人,但是他一直都與青雀待在一起,進入餐廳之後也沒有四處亂逛,甚至沒有與任何陌生人說上一句話。
想要在死者的杯子投毒,除非買通服務員。
但織田此前和服務員完全沒有接觸,隻要查看監控錄像就能清楚。除非織田在進入會場之前就和服務員說上話了。
但,織田又怎能預知自己會被記者刁難呢?況且隨身攜帶毒物,一般人都不會這幹。
當警方來到現場,凶手田野已經蹲在地上抱頭痛哭了。
“我實在是不明白,明美為什要拋棄我離開,投入這個混蛋的懷抱!明明這個混蛋如此羞辱她,卻依舊選擇背叛我和他在一起!”
“我好恨啊!為什!”
“所以,我特意向社長請求,帶著這個混蛋一起前來。這個混蛋一定會得罪別人的,到時候我隻需要嫁禍給倒黴蛋就好了!”
“如果不是工藤,如果不是工藤,才不會被發現!”
被當做倒黴蛋的織田麵無表情,對此甚至感到迷茫。
“可是,就算工藤先生不在,也完全不可能嫁禍成功吧。”織田說。
此話雖然不好聽,但這是事實。如果沒有工藤,織田頂多是被警察帶進局子坐一坐,等查清楚監控之後就能安然無恙離開了。
而田野作為死者在場唯一的熟人,自然而然成為繼織田之後的嫌疑人。
“我理解為什明美要拋棄他了。”五條悟見著被警察帶走的田野,咧嘴揚起了一個十分惡劣的笑容,“和一個不會思考的蠢蛋相處,還不如和一個雖然說話不好聽但有腦子的人相處呢。”
“悟,你說的是你自己嗎?”硝子把控到了槽點。
“誒~硝子怎這樣說,悟大人可是超級可愛的!雀明明就很喜歡悟大人喲~”
“好惡心,快閉嘴,悟。”夏油傑皮笑肉不笑說。
伏黑惠死魚眼,往青雀這邊靠了靠。
他真的好想和津美紀姐姐一起去橫濱啊,真的不可以嗎?這個白毛混蛋什時候可以正常一點?
當然,伏黑惠的訴求注定得不到滿足。
而凶犯被逮捕這一件事對頒獎並沒有任何影響。
該上去領獎發言的還是會上。
在被提到名字的時候,青雀的內心終於產生了一絲波動。
當象征著榮譽的證書接過手中,青雀感覺有什壓抑在心中的情緒消散了。
原來如此,自己終於釋然了嗎?
原來自己一直在不甘心嗎?在內心的深處,是如此思念著家鄉啊。
這一刻,青雀感受到自己終於與這個世界產生了聯係。
頒獎結束之後,已經是傍晚了。
兩個小孩子早就昏昏欲睡,靠在大人的懷迷迷糊糊的。
“有時候真是搞不懂小孩子啊。精力可以很旺盛,也可以完全沒有。”五條悟捏住了伏黑惠的麵頰。
伏黑惠被麵頰上的疼痛刺激得清醒了一些,一巴掌打掉他的爪子後,上下眼皮又開始打架了。
“把兩個孩子送回酒店好好休息吧。”青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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