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燒給我一封,你不行了就讓底下的小孩來。”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想來黃泉冥府也是這個道理,這樣他在陰司,就能日日收到她的來信。
初九滿口答應,與他說著往事,忽然話鋒一轉,忍不住問道:“您掌權這多年,權勢滔天,真的沒想過拔旗易幟,成為天下主嗎?”
玉霄岫輕笑一聲,閉著眼久久不語。
久到初九竭力克製著眼淚,遲疑緩慢地將手放到他鼻息下,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他不由鬆了口氣。
“曾有過這個念頭。”
玉霄岫一字一句回答道。
“在永元十年仲春。”
他血衣緩歸,見到帝後大婚。
君,篡位,奪後。
可他……是個懦夫。
玉霄岫按住跳動的心口,將“世上英”壓在懷中,沉默無言,終是無聲。
幽明異路,忘川河旁,青燈鬼火,陰魂顧。
孟婆越女抽出畫軸,畫像上的男子額間有一暗紅印痕,好像一滴血懸墜在眉心。
她端量比對著每一個往來的新鬼,皺眉苦惱道:“不是說懷悲真人今日渡完第一劫嗎?怎這久了還不見人來。”
一旁攪拌湯藥的四眼貓耳兔疑聲問道:“大人,仙門的事情咱們幽域為什要參與進來啊?”
越女往鍋撒了無數奇怪的配料,她熬的湯愈發的苦,每一個鬼魂都皺著臉不敢再喝一口,全部被她硬生生灌了下去。
貓耳兔僵硬地移開它那四隻眼,回想了一下它剛來幽域時,那個柔情似水又帶著些憂鬱的越女。
一去不複返。
“這是境外天降下的旨意,哪是我們這些打工仔能提異的。”
生平簿前的死物,難得在這古色古香的幽域內聽到一個能夠理解的詞匯,他大弧度地歪了個頭表示開心,越女看到他後愣神片刻,放出鬼使枯葉蝶飛向主殿。
“幽鬼王!古冥司怎會冒出來一個喪屍!”
“你能不能把生靈道修一修!”
其實都不用放鬼使,單她那大嗓門,就能衝破九重樓台,傳到幽鬼王的耳中。
幽鬼王是影子妖,但鬼沒有影子,所以他和這幽域融為一體,一草一木皆是他,隻要他想,可瞬間出現在每一角落。
“境外天的主在窺視他的心,哪有空許可我修生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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