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茜是星際唯一的考古學家。
地位賊低,命賊苦的那種。
相依為命的師父上個月剛死了,而她也快死了。
她也就跟師父去了一趟古戰場,誰能知道古戰場殘留了那大的有害輻射啊。他倆被輻射“biubiubiu”了一通,師父當場吐血三升,抽搐兩下,握著顧茜一隻手道:“顧茜,星際的考古業就靠你了!你一定要把《人族簡史》寫完啊!”
說完脖子一歪,兩眼一翻,與世長辭。
師父享年97歲,隻給她留了一堆考古工具、一本《人族簡史》以及星際唯一的考古學家的頭銜。
顧茜買不起運送屍體的船艦票,隻能在古戰場就地挖了個坑,把師父埋了。
然後她一邊埋一邊吐血,顧茜大驚,才發現自己也中招了。
顧茜連咳帶喘買了票,連滾帶爬地回了首都星,連日帶夜地尋找治療方法。
她先去找了她名義上的未婚夫鬱宣。
她和鬱宣的親事還是爺爺輩定的。
那時候顧茜爺爺是有名的曆史學家,鬱宣的爺爺還是著名的書畫大家。
後來星際混戰持續了百年。
顧茜的父母在戰爭中死了,她被托付給爺爺的故交——考古學家蒼雲白,也就是她的師父。但是考古學家在星際的地位很低,因為在人們認為這種職業對於混戰中的人族毫無作用。
而鬱宣,從他爹那輩開始就投筆從戎了,鬱家從書香世家直接轉變為軍人世家。鬱宣更是他們這一輩的佼佼者,屢立奇功,剛被授予了上校軍銜。
考古學家顧茜和上校鬱宣,怎聽起來都不般配,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給鬱宣找麻煩,鬱宣也基本沒有主動找過她,兩人差距日漸拉大,雖然婚約還沒取消,但是兩人已經多年沒有聯係過了。
如果不是為了活下去,顧茜也不會主動去找鬱宣。
顧茜撥通了光腦上鬱宣的聯係方式,很快一張戴著藍光護目鏡的漂亮臉蛋就出現在光幕上。
顧茜嚇了一跳:“鬱……宣?”
這張臉有點陌生,原諒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鬱宣了。
鬱宣不耐的眉毛在護目鏡下皺起。
他的護目鏡整體透明,上麵不時流淌過藍色熒光數據流,將鬱宣本就森冷的目光襯得愈發不近人情。雖然身著軍裝,可他看起來還是那副矜貴的模樣,清瘦的骨骼輪廓依舊彰顯著濃濃的文雅氣息。不像個赫赫有名的軍官,倒像個清冷貴公子。
他開口的聲音也沒什情感波動:“顧茜,你有什事?”
顧茜想著,多年沒見,是不是該敘敘舊,上來就找人幫忙好像有點市儈。
於是她斟酌開口:“鬱宣,你的眼睛……”
鬱宣麵無表情回答:“哦,之前出任務受了傷,不能見強光,隻能戴著護目鏡。”
是這樣嘛。
接下來怎說?
尷尬氣息蔓延,顧茜有點張不開口。
兩人對視了十秒,顧茜終於硬著頭皮說道:“鬱宣,我有事情需要你幫忙……”
話還沒說完,一枚炮彈落在鬱宣身後,他的周圍頓時喧鬧起來,鬱宣正在邊境清掃戰場,這樣的突發情況很常見,可也很緊急,他極快速地掃了一眼爆炸地點,然後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通訊:“有事情去找我爸,能解決的他都會解決的。”
鬱宣還算有良心,掛了通訊之後,還給她發了一封進入鬱家大宅的邀請函。
顧茜以為自己有救了,連蹦帶跳地去了鬱家。
結果顧茜倒是進了鬱家大宅了,卻在會客室坐了三天,連鬱宣父親的影子都沒看到。
第三天,鬱宣父親好像終於想起她來了,讓管家給了她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帝國醫院王醫生是你師父的故交,去找他。
好家夥,於是顧茜又收拾收拾鋪蓋,連夜趕往帝國醫院。
顧茜是抱著最後的希望來帝國醫院求診的。
帝國醫院也確實有能夠救她的儀器。
這個儀器是帝國新研發的病理修改器,據說可以改變那些衰敗病變的細胞,能夠治療世界上大部分絕症。但是病理修改器需要的原料非常珍貴,所以帝國醫院規定隻能用來治療上校級別以上的軍人。
顧茜當然是沒資格享受治療的。
鬱宣的通訊已經打不通了,鬱家的門也敲不開了。
王醫生根本不認他師父這個故交,糾纏了一個月的她被攔在帝國醫院的電梯口,連樓都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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