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被白色燈光鋪滿,陸言抱著杯水溫吞地喝著。
今晚的經曆的確是不太令人愉快。
江嵊看著地上的長條包裝物,擰眉問道:“哪個房間的燈光壞了?”
“浴室的。”陸言心不在焉地說,“烏漆嘛黑看不見,洗不了澡。”
“現在換嗎?”
陸言說:“待會兒我自己來。”
“我幫你?”
陸言難得提起精神,用著極其懷疑的口氣問:“你會嗎?”
眾所周知,理論和實踐是有差距的,對於江大少爺這種既沒有理論知識有沒有實際操作過的人來說,這種差異更甚。
他個子高,站在木質梯子上隻需要踩著兩格。
“喏,燈管給你。”陸言把燈管從紙質的包裝取出來。
江嵊往自己幹燥的衣服上抹了幾次,確認自己的手是幹燥的才接過燈管。
陸言在下邊用手機手電筒的燈光給他打光,江嵊一仰頭,往上邊的兩個接口看過去,很明顯就能看到兩邊都有紫色的小電流跳躍著。
遲疑了一下,他偏過頭問:“有手套嗎?能阻隔電流那種。”
“……”陸言癟了一下嘴,“不行就讓我來,三秒鍾的事情!”
聽這話的語氣就知道,他經驗還是很豐富的。
江嵊用手指蹭了一下自己鼻頭,“保險起見為好吧。”
陸言嘖了一聲,看他猶豫的樣子也懶得跟他墨跡,“我自己來吧。”
說著便提上一隻腳,踩上一節梯子。
江嵊自尊心作祟,態度堅決,還是強硬著拒絕讓陸言爬上來。
陸言沒能爬上去,便抱著梯子的一條腿,仰著腦袋,好笑地看著江嵊,明明很慫還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你上過物理課吧,超過三十六伏電就有可能因為觸電死亡,一般家庭電路都是二百二十伏,威力更大,見效也更快。”他故意用著很誇大的口吻說。
江嵊吞了吞口水,臉色略微有些灰白。
半晌,他又說:“人體是導體,木質的梯子也是導體。所以你站遠一點?”
“好。”陸言果斷地答應,跟江嵊挪開一段距離,繼續用手電筒給他照明。
陸言視力還不錯,借著這道光線,很難得的看到某些人猶豫躊躇的難看樣子。
他全程忍著笑。
對他而言換燈泡就是一件跟喝水一樣常見又普通的事情,怎到了某些人這就這好笑呢。
嘖嘖。
費盡千辛萬苦,江大少爺終於成功邁出換燈管的第二步——取下了舊的那一隻。
好不容易把壞掉的燈光拿下來,江嵊又趕緊用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陸言懷疑他手心是不是被嚇出了很多汗,心覺得就更好笑了。
某些人換個燈管,感覺一個世紀都過去了。
終於等他換完,從梯子下來的時候,腳都不穩,連連往後趔趄幾步。
浴室本來就小,兩個人就這撞在了一起。
還好沒撞疼。
經過這一通,陸言覺得挺有趣,心情漸漸好轉。
仰著頭,眼底閃過一絲狡黠:“你站不穩不會是被嚇的吧?!”
江嵊近距離看著眼前的人,此時陸言對他的狀態應該是毫無防備的,他說:“沒有,就隻是單純因為站不穩。”
陸言眯起眼睛看他,臉上堆起訕笑,他篤定地說:“你手心肯定冒汗了。”
“沒有。不信你摸摸。”江嵊抓住他的手。
觸碰到的溫熱一如既往,手心也並沒有想象中的濕潤,相反的,其實特別幹燥。
“那你一直擦手幹嘛。”
“隻是心理作用,但我後來突然想起來……”他弓著脊背,兩人目光直視的距離很近。
陸言被看得臉有些發燙,便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想起什?”
江嵊跟著挪近,但似乎他已經開始留意所謂的分寸,給兩人留下的隻是一個並不算是特別曖昧又不顯得很疏離的距離,他的嗓音有些低沉。
“我想起燈管的材質其實是玻璃,這並不是導體。”
陸言鼓著嘴噗嗤了一聲。
“還以為你不懂呢。”他晃了晃身體。
不知道是誰不小心觸碰到花灑的開關,這會兒水流唰唰地溜下來。
短短幾秒間,兩人毫無防備地就都成了落湯雞。
陸言抹了把臉上的水,低聲鼓囊了一句:“今天也太倒黴了!”
“不是還沒洗澡嗎?這不剛好。”江嵊用手給他擷去眼睛周圍的水,以防他眼睛難受。
雖然他說得有道理,但是陸言還是沒好氣地鼓了鼓腮幫子。
他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被水浸濕過後,貼在皮膚上,人眼幾乎就能看見藏在衣服內的肌肉輪廓以及顏色。
“身上過敏了?”江嵊看到陸言胸膛上幾塊一場的紅色區域,其實仔細看的話,脖子上也有幾片紅斑,隻是沒那明顯罷了。
“不小心在公司碰了癢癢粉,沒有過敏。”
“擦藥了?”
陸言點了點頭。
事情辦妥,夜色也晚了,正好洗個澡去睡覺,陸言便嚷嚷著讓江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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