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衡看著她,露出一絲無奈之情:
“若是這想,能令你好受些,那我也無話可說。”
“難道不是嗎?”
冷冰冰剛剛的綿柔之舉蕩然無存。
她滿臉痛苦的說道: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他本就是被眾人仰望的存在,自從生下來開始,就天賦過人,風家人人都讚他是幾百年一遇的天才,無論是文采功法,還是詩書棋畫,舉一反三,一點就通。旁人要學三年的東西,他三天便能領悟訣竅。倘若不是他日常練功速度太快,豈能在這般年輕的年紀就參透神英鞭法的奧秘,成了神英堂的執鞭之人。”
“更何況,我和他乃是一見鍾情,此後便一路攜手至此。我雖然故土難離,可也選擇為他遠嫁到了此處。他體諒我思鄉甚苦,所以力排眾議讓我不用住在風家別院之內,費盡心力也要找到這處懸崖之所為我修建崖宮,就是為了讓我一解思鄉之苦。”
冷冰冰的眼眸突然蒙上一層迷霧,她迷惘言道:
“我們本來是很好很好的一對,可為何到了如今,一切都變了……”
“他再也不是當初我見到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了,不光是神英堂,風家列祖列宗的期望,甚至,連我,他都不再放在心上。”
“他終日隻知道釣魚釣魚釣魚!!!哪怕是釣到了又如何,他也隻會將魚重新放入水中,周而複始,樂此不疲。”
“我知道,風家那些老頭子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以往不過是他本事太大,所以才硬生生的堵住了他們的嘴,讓他們不敢造次。可如今,他這般懈怠正事,隻怕風家那些長老們,心早就樂開了花,如今可以名正言順的罷了他。”
冷冰冰的神情哀怨了起來,她看著眼前之人,突然苦苦哀求道:
“我知道,我剛剛不該那樣罵你。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自詡已經用盡了招數,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哭也哭了,鬧也鬧了,可他就跟一根木頭一樣,還是整日枯坐在河邊,一言不發。”
冷冰冰昂起頭來,她的眼中有一滴淚在徘徊。
此情此景,連李桃子也不由得心生憐憫,動了惻隱之心。
冷冰冰苦苦哀求道:
“焦衡,我求求你,你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朋友。隻有你能勸服他,他一定會聽你的。”
焦衡露出一絲苦笑來:
“你這又是何必呢。為何非要強人所難!”
焦冰冰見他如此堅決,突然冷笑一聲:
“好,我知道,你平日裝的忠心耿耿,其實就是等這一刻吧。不知道你用了什法子,弄的風郎心智大失。隻怕你想等這個機會上位等了許久了,如今見我一個婦人,沒什本事,所以才想過來誆騙於我,說什隨他高興的場麵話,不過是想踩著他向上爬的狼子野心罷了!”
“虧你平日還在眾人麵前裝做是他的好兄弟,其實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你!”
焦衡這般血性之人,聽到這話,也實在有些按捺不住。
他麵色暴起道:
“夫人,你若置喙我別的,我都可以忍。但你說我對少主有二心,隻怕是蒼天都要為我鳴冤叫屈了。”
“你少說漂亮話,我現在就讓你去勸他,你去還是不去?”
眼見他二人如今針尖對麥芒,局勢十分緊張。
李桃子在一旁,卻也聽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看他們兩人的模樣,若是不想個法子攔下,隻怕是會生出事端。
李桃子靈機一動,突然大步向前,跨到了他們二人中間。
分別對著兩人作揖道:
“誒,兩位消消氣,消消氣,切莫傷了和氣。”
焦衡和冷冰冰不約而同的背過身去,都發出了“哼”的一聲。
李桃子伸手言道:
“要不然,這樣好不好?如今你們各執一詞,互相都說服不了彼此。那不如各退一步?”
她話音未落,這兩人同時將頭轉了回來:
“怎個各退一步法?”
“簡單。冰冰夫人既然想讓焦護衛去勸勸風少主,那焦護衛你就退這一步,聽了冰冰夫人的主意,去勸他。”
冷冰冰得意的揚了揚眉。
焦衡冷淡言道:
“是嗎?我這一步退了,她的那一步呢?”
李桃子轉身對著冷冰冰言辭懇切道:
“冰冰夫人,既然我現在是你的娘家人,我做事你自然是該信的過。”
冷冰冰見她句句在幫自己,不由的點了點頭:
“那是自然。”
“好,既然你認我這個娘家人,那我就陪焦護衛走一趟。他勸慰風少主時,我在旁邊聽的滴水不漏,他若不是盡心盡力,我定然能夠發現。整個過程如何,我自當向你一五一十的稟告。可他若真心實意的勸了,可風少主還是堅持己見,此事也不是他的責任。你也無須再為難他,想別的法子便是。”
李桃子轉身向焦衡言道:
“你看,冰冰夫人退的這一步,可否?至少你們二人不用像現在這樣僵持不下,誰也不肯多走一步。”
焦衡點了點頭:
“可以,別說是你了,就算她親自跟我去,我也不怕。”
他這話說的著實坦誠,冷冰冰見狀也隻好表了態。
“好,那就按這個主意。”
她將李桃子拉了過來,小聲囑咐道:
“你萬萬要替我盯牢了他。”
李桃子點了點頭: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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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家小路之上,李桃子跟在焦衡身後,一步也不敢拉下。
本以為他要帶著自己從崖宮穿過靜思洞,可沒成想,他自崖宮背後另覓了一條小路,居然不走暗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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