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竟然和焦甜甜一模一樣!
李桃子愣住了。
那間,一萬種念頭從她心中劃過。
這到底是怎回事?
風正搖怎會和焦甜甜長的如此相似?
現在又不是魄附體的時候了,這不是真真正正的風正搖嗎?
李桃子恍然失神,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根本說不出話來。
焦衡沒有察覺她的失態,隻是開心的向前走去,與自己的少主攀談了起來。
“誒,今日收獲不佳?”
“你來遲一步,早上剛剛釣了兩三尾,可看它們在木桶內遊的暢快,於是就把它們又放回河了。”
焦衡低頭一看,腳旁的桶內果然空空如許。
他苦笑道:
“那看來是我運氣不好了。好不容易來見你一次,竟然連紅燒鯉魚也吃不上了。”
風正搖不置可否,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憂。
他的目光移動,見到跟隨焦衡一起來到的李桃子,眼神莫名動了一下。
“這位姑娘是?”
焦衡從旁邊的樹上隨意攀折了兩顆果子,放在河洗了洗,隨手遞給風正搖一顆。
風正搖擺了擺手,並不想吃。
焦衡將果子在衣襟上擦了擦幹,漫不經心的放進嘴。
“嗯,這果子不錯,酸甜正好,你真不吃啊?”
風正搖沒有理會他的打岔,徑直問道:
“這位姑娘,到底是什人?”
倘若換了平時,按李桃子伶牙俐齒的個性,她早就主動跳出來,自吹自擂,王婆賣瓜了。
可如今這一幕實在叫她心生困惑。
而焦甜甜墜崖一事本就令她心念大慟,痛不欲生。
如今二者疊加在一起,她早已是心神恍惚。
根本無心留意對方到底在說什。
眼見瞞不過去,焦衡憂心忡忡的放下手中的果子,輕輕言道:
“她,是冰雪宮的人,也是冰冰夫人的娘家人。”
此言一出,風正搖已然了然於心。
“喔,我說你今日怎有空來看我呢,原來是受人之托。是冰冰叫你來的?”
焦衡將手一攤,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少主,此事不能再拖了。我知道,你做任何事都有你的理由。我從未懷疑過你的決定。我自小便跟隨在你左右,親眼見證過你是多厲害的人物。你從來都能預判他人的預判,我知道,風家那些老頭子絕對不是你的對手。更不用說你隻花了區區幾年時間就破解了神英鞭法的奧秘,神英堂不可能是你人生的終點,再往前走,天下都是你的囊中之物……”
他麵色鐵青,似有難言之隱:
“可如今,你突然轉了心性,雖然我不知道是什原因把你變成了這樣。但我還是相信你依然是那個少年出眾的風正搖。那些俗人,焉能知道你的可貴和偉大?哼,風家那群老頭子,倘若敢對你不利,我首先殺了他們。”
風正搖聽著他的話,麵色始終一如既往的淡然。
他輕輕的“喔”了一聲。
“是嗎?按你現在的修為,若要殺掉他們,隻怕是還差了一大截。”
焦衡低下了頭,心似有不甘。
他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我當然知道沒有十足的把握,可我卻有十足的決心。”
風正搖淡淡一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焦衡,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一點嗎?”
焦衡麵露困惑。
風正搖為他肅正衣衫:
“就是你不怕死的這一點,特別好,在你的同輩之中,也許神英堂比你天資高、修為好的人多的是,可論及這一點,他們都不及你。所以我相信,那些老頭子也會輸在你手下的。畢竟,他們比年輕人更怕死,也更舍不得死。”
他甩了甩空袖,漫不經心的言道:
“這便是他們最大的弱點——人隻有不怕死,才能好好的活。”
焦衡露出敬佩的神色來,他抱拳言道:
“你看,我就知道,你不論何時,都是這般有主意之人。哼,就憑那些俗物,不管是境界,還是修為,若想趕上你,隻怕還要數百年。”
他們二人相談甚歡,李桃子在不遠處將眼前這一切盡收眼底。
怎回事?
李桃子本在心中也懷疑,這是不是就是那個被魄俯身了的焦甜甜,也許他和自己一樣,掉落懸崖之後,大難不死,遇到了另一個白胡子老頭,也有了奇遇。
可剛剛見識的這位風正搖。
無論是行為氣度,還是這說話的境界,都決然不是靜思洞的人魄可以比擬的。
此人的風采的確秒殺旁人,就算站在那不說話,那股強大而冷靜的氣場也能震的人肅穆三分,不敢造次。
當初附在焦甜甜身上的那個魄,跟這位正主比起來簡直是個十足的贗品,根本不及他的百分之一。
焦甜甜就更加不可能了。
就他那個天真小可愛的腦回路,哪能想的出這些簡明至臻的大道理。
所以,這人,和焦甜甜果然沒有半點關係。
焦甜甜,他終究還是死了。
李桃子想到這兒,心中愈發悲傷,竟不由自主的垂下兩行淚來。
興許是眼淚引起了風正搖的注意,他闊步上前,遞給她一方羅帕,溫柔言道:
“姑娘是被風吹迷了眼嗎?也是,我這,風大。”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