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牛島若利覺得自己快要咳得背過氣去,平時波瀾不驚的臉上驚人般地浮現出幾絲窘迫。
沒辦法,他自小就混在排球堆,除了班上幾個至今連名字都不太對得上的女生,他身邊的女性含量幾乎為零。
再說了,也沒人像守須慎一樣大大咧咧又沒心沒肺的。
牛島若利快速地背過身子,十分正人君子地提醒:“……守須,你的裙子。”
他匆匆一眼,目前還沒發現看到的東西是守須慎早有準備的安全褲。
不過說起這事,還要感謝受罪良多的跡部景吾。早在守須慎回國的那個暑假,他就逼迫著這家夥養成了百褶裙下麵套運動短褲的好習慣。
守須慎站起身子,一臉茫然。她捏起裙角看了一下,然後又轉了一圈。
“我的裙子怎了嗎?”
她今天為了來見牛島若利,還特意換了條新買的裙子。跡部景吾說灰色的能襯得她稍微穩重一些,於是她便換上了,用來襯牛島若利和她僅僅兩歲的年齡差。
牛島若利:“……”
他等了一下,轉回身子,視線必不可免地在守須慎的裙角掃過。
牛島若利覺得還是不要告訴這家夥自己不小心看了她的底褲比較好,於是側開了視線,朝窗外看去。
“你還有什地方想逛的嗎?”
守須慎將捏皺的裙子抻整齊,跟著看了一眼窗外,說:“暫時沒有了哦……”
她拉著牛島若利在白鳥澤逛了有一個小時多,雖然很想一直待下去,最好是能待到天荒地老,但她還有要做的事情。
守須慎掏出了手機,癟了癟嘴:“牛島前輩也要回去休息了吧?”
熒幕上的數字時鍾顯示快六點了。
按理來說她應該死乞白賴地留下來,然後貼著牛島若利共進晚餐。
這也太誘惑了,共進晚餐就能知道牛島若利的吃飯喜好了。
守須慎有些動搖。
她掙紮的神情太過明顯,牛島若利默然片刻,說:“你如果想繼續逛一下,也是可以的。”
守須慎愣了愣,神色動搖得更厲害了。她憋著股氣,然後悶頭背過身子,大聲道:“不行不行了,我要回去補課的——!”
跡部景吾和赤司征十郎雖然撤掉了接送她上下學的保鏢,但是對補課家教這還是監管森嚴的。
一周四節,雷打不動。揚言要是成績再沒個起色,就直接把她拉回眼皮子底下讀書。東京、京都,選一個。
守須慎哆嗦著身子,哪一個都不太敢選。
牛島若利不知怎,聽到這聲拒絕後還悄悄鬆了口氣,木著臉幹巴巴地誇讚:“熱愛學習真的挺好的。”
守須慎嚶了一聲,回過頭雙眼含淚地控訴:“牛島前輩,這個時候還請不要誇我這個啊……”
她可一點都不想“熱愛學習”。
反正家人有錢有閑的,光是這幾年的零花錢扔去銀行都有源源不斷的利息。雖然她造得也快,但總歸是有養老的數。
因此,守須慎對學習和考試深惡痛絕。與其拿這些時間和寫不完的物理題糾纏不清,還不如摔了作業出門追尋自己向往的東西。
要不是為了待在宮城,她才不要丟了和牛島若利共進晚餐的機會呢!
守須慎氣得牙癢癢。
牛島若利飛快地斂下眸子,避開守須慎可憐兮兮的視線,說:“那我送你出學校吧?”
說完他又停了停,重新對上守須慎的視線,慢慢地說:“明天可以來圍觀排球部的訓練。”
守須慎的眼睛又瞬間亮了下,急忙貼了過來,說:“明天我直接去排球館就好,牛島前輩不用接我!”
然而本來也沒打算接的牛島若利耿直如初:“我有訓練,沒辦法接你。”
守須慎:“……”
她晃晃腦袋重振旗鼓,跟在牛島若利的身後嘰嘰喳喳個沒完。仔細一聽全是一些“沒關係的”、“我可以看到牛島前輩的肉體”、“牛島前輩的扣球帥炸了”這種令人牙酸的話。
不過牛島若利倒是一直都是那副表情,好像守須慎的話隻是一段不太重要的電子音樂,從他的左耳穿了進去,然後避開了大腦又躥了出來。
反正沒進腦子。
守須慎吹噓了半天牛島若利的魅力,卻沒想到這人壓根不往腦子麵進。簡直是和木頭唱了半天的情歌,根本等不到對方的一句承應。
守須慎泄了氣,於是把那股誇讚的勁兒用在腳後跟。深色皮鞋在地上踩得哢嚓響。
這個季節落葉也多,牛島若利帶著她走的這條路,下麵全是幹枯掉落的脆裂樹葉。踩上去和踩了一整包薯片似的,又解壓又好玩。
她踩著踩著情緒又高揚了起來,一邊哼著小調一邊跳上下一個枯葉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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