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旭日未升,昨夜的寒氣依舊彌漫在山峰幽靜中。
燕良行踩著滿地的斷枝折木,不顧身上還隱隱做痛的傷口,背著包裹早早就等在了宗門入口處。
他安靜地站著,手摩挲著桑桑送他的絡子。
清晨的霧氣微微打濕了他的頭發,低垂著的眼睫上也沾染了霧氣,就像一幅安靜的水墨畫。
日頭高升,陽光透過重重樹葉的遮掩,投射在滿地的枯枝落葉上,形成了繁星般的亮光碎片。
遠處,一行人姍姍來遲,正是正南桑,夏侯初等人。
閑步而來的他們均身帶配劍。
“亭長老,師兄師姐”燕良行垂眼喚道。
夏侯亭點點頭。
燕良行抬眼望著正南桑,她正抱著胸,並不看他。
夏侯初見狀冷哼一聲。
鍾意舒微笑著道“師弟,久等了。”
燕良行收回視線,微微打量著他,低聲說道“沒事,我也剛來而已”。
夏侯初見亭長老皺著眉頭,於是出聲不耐煩道:
“你們外門還有一人呢,怎還沒來,莫不是要我們等他不成。”
正說著,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周歲時背著她的大包裹,掄著兩個大錘子,慌慌張地跑過來。
劇烈的運動讓她不停地喘氣,周歲時扶著腰,斷斷續續地道:“不好…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怎還是個女的,這不是增加我們的負擔嗎?”夏侯初毫不避諱地把自己的不滿表現在臉上。
他實在不明白這一趟為什要多帶兩個毫無用處的外門弟子。
亭長老出言製止道:“都是同門,不要亂說!”
周歲時心道:那您老幹嘛等他說完再製止。
“對了,這兩個乾坤袋給你倆,念口訣就可以打開了!”
夏侯亭丟給他們乾坤袋,教了口訣,讓他們把行李放進去,後又繼續說道:“這是我們宗門的少宗主,夏侯初,你們初師兄。”
“初師兄…”
燕良行,周歲時從善如流喚道。
夏侯初高傲矜貴地點點頭,一張幼態的臉掛著氣勢囂張。
“這是你們的鍾師兄,鍾意舒,路上要多多聽他的話,他為人最是沉穩。”
鍾意舒聞言低低笑了一聲,“哪,哪,同門之間自然要互相照應”。
周歲時這注意到這個人,看似毫無存在感,注意到之後,便覺得他無處不在。
眼前的這男子身穿月白色的長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他脈脈的鳳眼微微彎著。
周歲時愣愣地看著他。
“嗯?師妹一直看著我做什?”
“對不起……我以後不看你了。”
鍾意舒帶著笑意輕咳一聲:“以後不看我?我們這次去人間,可不能以後不看師兄哦”
“對不起…”周歲時一直都是個顏控,“以後隻看你!”
鍾意舒“……”
氣氛詭異地沉默了一瞬。
正南桑嗤笑一聲,嘲諷地看了一眼周歲時。
周歲時:感謝你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氣氛。嗯,你也很好看。
“好了,這是你們正師姐”夏侯亭淡淡出聲,隨後示意外門弟子告知名字。
周歲時朗聲道:“周歲時!”
“燕良行。”沉默的燕良行低聲道,下意識看了正南桑一眼便立刻收回。
正南桑此刻臉色並不好看,似有不平之意。
她對亭長老三言兩語都不到地介紹她,有些不滿。
她若再不提高修為,這些人將更加看不起她。
憑什。
好在今日起身,她又感覺到她的修為又進了一步,已經由金丹初期到金丹中期了。
“別耽擱了,出發吧……”
“是,長老。”
長老率先走在前麵。
一路上,夏侯初拉著鍾意舒頻頻說著話。
正南桑傲然自若地走著。
周歲時走到燕良行身邊道:“燕良行,我們都是外門的,路上我會照應你的。”
說完又抬眼看著走在前方的鍾意舒,目露欣賞,真是好看,還愛笑的那種。
燕良行隨意地點頭,並不言語。
他的目光時不時隱秘地看向正南桑。
她很在意別人不夠看重她。
與這樣的他有所交集,會讓別人更加不看重她。
所以她才在人前無視他,甚至不惜傷他?
——
一行人離開仙門境界,前往人間。
此處是仙門與人間的交界處,一望無際的黃沙向遠處伸展著,遼闊又寂靜。
沒有風,沒有聲息。
因此沒有仙法的人是不能夠穿越這一片荒蕪沙漠的。
此刻已是黃昏,無邊無際的荒漠上落日渾/圓。
“已經黃昏了,找個地方落腳吧,今日是沒辦法穿過這片荒漠了。”
亭長老讓他們曆練之餘也得為弟子們的安危負責,特別是他們之中有人是少宗主。
夜晚的荒漠比較危險,得先安頓下來。
“長老,這能有什住的地方?不然我們禦劍飛離這,出去後就不用靈力。”
夏侯初走了一天了,他們路上基本都隻吃了一顆辟穀丹,此刻他覺得不用靈力趕路實在太累了。
正南桑點頭,她同樣也是這想的。
“現在飛,太遲了,天黑之前飛不過這片荒漠,除了對戰之餘,都不許用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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