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歸發現,琰實的分析真的很正確。
雖然予安在鮮卑皇室中長大,可是他原本就是清河崔氏的嫡子,風度自不用說;宇文協也是自小接受漢人教導,對於漢風多有追隨。至少,他們不像是一般的鮮卑人那樣粗枝大葉、神經大條,而很有漢家公子那般細膩心思、體貼入微。
他們在敏銳的發現了若歸的窘迫之後,自然而迅速的開始了一個新的話題,留給若歸自我療傷和平複心情的空間。待看若歸麵色平靜下來後,又引著她自然而然的融入他們的話題中,非常順暢、毫不突兀的緩解了若歸的尷尬之情。
一餐飯食下來,賓主盡歡。
若歸本就是熱情大方的性子,小小的丟人這種事情很快就可以拋到腦後,再加上本就長袖善舞、又有意照顧她情緒的兩人明暗遷就關照,若歸心情大好,自覺已經大大拉近了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可以說現在與他們倆很熟了。
唔,早就跟予安很熟了,主要是……跟宇文協也變熟悉了。
若歸笑眯眯的跟宇文協揮手道別,目送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盡頭,這才意猶未盡轉回頭來,和予安一起朝家的方向走去。
宇文協有事要先回府,卻還記得留下予安,叮囑他先護送她回家、再去與他匯合,這是不是意味著……在他的心,自己還是稍微有那一點點分量的?
有一點點就好。
若歸已經覺得非常開心和滿足了,所以一路蹦蹦跳跳,看見什都覺得合她心意,嘴角一直翹著都沒有放下來過。她心底的喜悅滿到都要溢出來了,讓看到她的人立馬就能感受到她的開心雀躍之情。
予安跟在她身後,看著若歸像是出籠的小鳥歡歡喜喜的,左看看右看看,什都喜歡都要買的樣子,在心暗自疑惑:雖然知道她性格開朗,每天都是高高興興的,可是她今日似乎特別興奮啊?
“若歸,”在看到若歸舉著一串在他看來非常難看的手串嚷嚷著要月燈來付錢的時候,予安終於忍不住了,上前製止這位瘋狂的顧客,“你已經買了很多了,別買了。”
若歸把手串舉到予安鼻子前麵,笑容甜甜的:“予安阿兄,你看,這個多好看啊!我很喜歡,就讓我買嘛。”
好看?予安盯著這串翠綠色、豔粉色和橘紅色混雜在一起,材料奇奇怪怪做工粗製濫造的手串,再順著她舉起來的細白的小手,看一眼正在她腕間閃著晶瑩剔透光芒的紫水晶手串,頭痛的揉了揉眉心。
“我府有一條比這個好看很多的,若歸乖,下次我送你那條好不好?”予安用一種近乎於誘哄的語氣,迅速把那條手串從若歸手抽走放回攤位上,拉著還有點戀戀不舍的若歸快步就走。
“哦,那好吧,那予安阿兄,你那條可一定得比那個好看才行。”
“放心吧,一定比它好看。”予安又想到了那條可怕的手串,無奈的回。
一個激動無比幾乎都要控製不住自己,另一個就隻好擔負起看顧她的重任。待到予安又扯又拽又哄又騙的把若歸帶回李府門前,他覺得自己已經出了一身的汗,身體上和心理上都疲憊的不行。
就算如此,在若歸笑眯眯朝著他揮手,與他告別的時候,予安眼疾手快,把若歸拉回到自己身前,認真的盯著她:“若歸,你今天到底為什這開心?”
若歸疑惑的眨眨眼:“沒有啊,我不是每天都挺開心的?”
予安又多看兩眼,看出她好像的確是沒明白他的試探,而不是在裝傻充愣的回避他的問題,決定直接把話攤開來說:“你這開心,是不是因為阿協?”
“啊?”若歸心一驚,急忙把笑容收回去,賊眉鼠眼四周瞟了一圈,然後湊近他的耳邊,壓低聲音,“這明顯?”
“……非常明顯。”予安默了一下,徹底認輸投降,“你竟然都不知道?”
若歸抿著嘴,看著予安隻笑不說話。
予安嫌棄的輕推她的額頭,把她推得離自己遠一點:“你最好收收你這幅少女心思,阿協不會接受你的心意的。”
這下若歸是真的清醒了,反應迅速:“為什?”
“因為……”予安正要說什,卻住話頭,頓了半晌,才繼續說道,“若歸,他可是鮮卑人。”
“鮮卑人又怎樣,”若歸不服氣的反駁他,“你不是和鮮卑人關係很好嗎?我以為你不會有這種偏見的!”
予安非常了解宇文協,了解到有一肚子想勸誡若歸的話,可是都無法說出口,最後隻能歎息道:“若歸,喜歡他,你會受傷的。”
“現在還沒發生的事情,你怎知道就一定會發生呢?”若歸急了,“試都沒有試一下就說不行,我不甘心!就憑一個對虛無縹緲的未來的推測就讓我放棄,我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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