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尹婧月的確就是那個匿名18752,她也沒有在編故事。
隻不過,她講的是自己上一世的經曆。
即使逃了出去,最後也會被找到。一個孩子的力量能有多大,她拿不到身份證,買不了車票,就隻能在村子附近的縣城徘徊。在街頭遊蕩了三天,最後靠一張無辜的小臉蛋哄騙老板,留在了小餐廳端盤子、送外賣,省吃儉用一個月攢出來了三千。她正飄飄然,以為自己的大城市夢就近在咫尺了,沒想到沒過多久,她爸媽就找到了她。
三千的血汗錢,直接收走兩千八。嶽婧氣得想魚死網破,拳頭一揮卻像給她爸撓癢癢似的。
可是嶽婧不願意回家,寧願挨打也不願意回。她爸爸就直接當著行人的麵,抽出褲子皮帶揍她,圍觀的人在馬路上站了一圈,嶽婧覺得自己就像動物園的猴,呸呸呸,猴子比她好,猴子沒有羞恥心,不知道害羞。
後來,她爸媽見管不住她,就也不強留了。隻是以後,他們每個月都要過來看她,給她帶點蔬菜、醃肉,順便收走她的工資。
那個時候,嶽婧也不過16、7,為了保護自己,就跟著混社會的大姐頭學派頭,最後自己也裝成了這片區有名的街溜子。稚氣未脫的小身板,打起架來比男孩還凶。那時候,她常待的那片區,沒人不知道她的豐功偉績,大家都叫她“小霸王龍”。
再後來,小霸王龍籌備了一個長達半個月的計劃。混社會這久了,翅膀硬了,該單飛了。她掙的錢,每一分每一毛都應該讓她來決定該怎花。
於是,她就醞釀了一個借口,在一個晴朗的午後,從家偷來了自己的身份證和一千塊錢,打算就此遠走高飛。
為此,她還特有儀式感地換了一身行頭,就像電影變裝那樣,頭發盤起來塞進帽子,戴一個黑框大眼鏡,挽起褲管來,長褲變短褲。
沒想到,薑還是老的辣。他爸早就猜到了她的小心思,差點在火車站給她抓個正著。
在進站口被身後男人叫住的一瞬間,嶽婧就氣得把兩元店買來的塑料眼鏡往地上一扔,這破變裝根本沒用啊。
火速檢票,腳底抹油,遛!
可嶽爸爸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直接就找到廣播站的工作人員,一頓施壓:“我女兒正在叛逆期,和我吵架了要鬧離家出走,你們快幫我把她攔住,別讓她走了!”
嶽婧差一點就又要被抓回小山溝了。
還好,她在那時候遇到了她後來的男朋友。
也就是那個倒黴蛋兒,在他們交往十年後,出了車禍一朝變成殘疾人。
而她,好不容易從山溝溝逃出來,好日子才剛開始就結束,穿進也是個憋屈的配角。
自古紅顏多薄命,看來,她也逃不過當個倒黴美女的宿命。
尹婧月長歎了口氣,窩在沙發上深深睡去。
一覺醒來,爹媽就到了家。
尹婧月正睡得惺忪,隻見一頭紅發大波浪的女人推門而入,碎花的大裙擺迎風飄揚,弄出的動靜在二樓都聽得清楚。尹若荷還沒結束度假狀態,穿著人字拖就急急忙忙地跑上樓,把滿臉迷糊的尹婧月從沙發上撈起來:“小婧月,爸爸媽媽回來了!”
尹婧月隻模糊看到一個紅色的影子:“嗯??”
“全部事情我們剛剛都知道了,”尹若荷跑得著急,一邊還喘著氣,也不忘叮囑她,“你爸馬上到樓下了,一會你記得好好說話,別著急,乖啊!”
別著急?什鬼。
尹婧月一開始還覺得她莫名其妙,五分鍾後,很快就明白了尹若荷這話的含義。
她爹鄭飛宇回來後,抓著她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訓。
“剛才你戎伯伯親自給我打電話,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們了。婧月,你怎能在別人葬禮上穿紅裙子?外麵還有那多媒體記者在看。這一次,你戎伯伯被氣得不輕!”
“月月,以前你犯錯多少次,我都縱容了你,因為覺得隻是小打小鬧、偶爾發發小脾氣,無傷大雅,爸爸可以原諒你。可這一次,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你知道戎景那孩子花了多大功夫才把這個醜聞給買斷嗎?你知道你這樣做,會讓爸爸在你戎伯伯麵前有多尷尬嗎?”
無非就是一些老生常談,尹婧月都可以想象出她爹下一句會是什了。不耐煩地揮揮手:“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還有下次?我看你是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鄭飛宇見自己女兒這般無所謂的態度,就更是怒火中燒,“月月,這次我不能再縱容你了,我是你爸爸,有教育你好的責任。”
尹若荷見狀,忙在旁邊安撫道:“飛宇,你少生點氣,寶貝已經知錯了,用不著這樣。”
尹婧月見他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心倒是不慌。她爹話說得這重,想怎罰她?扣她零花錢?讓她去給戎家人負荊請罪?再不濟,把她逐出家門,讓戎景把她休了?
無所謂,反正尹婧月早就做好從頭開始的心理準備了。
最後,鄭飛宇沉思許久,說出了一個他認為很重的處罰:“從明天開始,你給我收拾東西,去念禮儀學校,學好了再回來!”
…………就這?!
尹婧月純純無語。
“什禮儀學校啊!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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