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拗不過心意已決的香香,最後仰天長嘯一聲。
“公孫家的種,都不是孬種。”
公孫家,段不敏耳朵聽到這個名字,很敏銳地皺了一下眉。
如果是在以前,他不會有這大的反映,是因為最近翻閱史書太多了。
才對這名字起了一點的反映。
野史上記載,那個被釘在恥辱柱上萬夫所指的魔種,正是姓公孫。
當然,野史的真實性,是有待考據。
而且公孫氏雖然不多,但是曆年來還是有的,是他最近讀史太多,太敏感了吧。
段不敏自我安慰。
一行四人被老太和香香引進了那個看起來經年失修,風一吹就“吱嘎”,看上去隨時都要報廢的茅草屋。
屋內狹窄,逼仄,陰潮氣很濃。
小小的室內擠了六個人,就顯得異常窄小,無處下腳。
“辛苦你們了。”香香走進屋內,熟練地把柴火撿進灶台,安排道:“我和婆婆,還有姐姐一個房間。”
“你們三個去另一個房間,喏,就在那。”
木材丟進黑洞洞的灶台,很快便點燃了,燃燒器旺旺的火焰。
屋內總算燃起了一點熱氣。
香香把鐵鍋掀開,從米缸舀了一勺米往麵加,又很仔細地觀察一下黑泥地上有沒有掉落的米粒。
看著很讓人辛酸。
“外鄉人,你們先去屋內看看吧。可能有點擠,不好意思啊,屋子太小了。”
段不敏應下,朝著香香所指的房間走去。
那屋子上的門欄太低了,段不敏進去的時候,要委屈地彎了一下腰。
果然如香香所說,屋內很小,隻在靠牆角處有一張小床。
床上很顯然隻能擠一個人,晚上睡覺還得縮手縮腳,肯定睡得不自在。
從小到大沒受過苦的上官豐羽傻眼了:“這……這是給人住的嗎?”
段不敏懶得理這個大少爺,轉頭跟單秋朔說:“小秋,你年紀小,你睡床上。”
“我晚上和上官公子打個地鋪。”
原以為單秋朔不會反駁,沒想到單秋朔睫毛眨了眨,嗓音清潤如山穀的風。
“師尊,床位讓給上官公子吧。”
“挨,不用不用。”上官豐羽可不敢惹這個黑心狐狸,唯恐單秋朔再坑自己一把:“單公子,你睡床上就……”
“好”字還沒說出口,就感覺一道陰森森的視線打在了自己身上,後脊梁骨瞬間躥上了涼意。
上官豐羽及時止損,改口:“額……我睡也不是不行,嘿嘿。”
“這安排也行。”段不敏雖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有說不出哪不對勁。
可能是因為小秋年紀小,所以比較黏他吧。
正想著,單秋朔手腳麻利,已經從櫃子把被褥抱了出來。
比較慶幸的是,雖然屋子小,但是被褥卻是夠得,三人一起忙忙活活地把被子床單都鋪好。
坐在鋪好的被子上,段不敏突然有些猶豫地喊住了單秋朔。
“……小秋,那啥,我晚上睡覺可能並不太老實。”
段不敏晚上睡覺不老實,自己是沒有察覺的,是聽周圍人說的。
遊曆修行的時候他曾經和大師兄淩正擠過一個床,第二天淩正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一臉哀怨地盯著他。
“我睡覺很不老實嗎?”段不敏很不相信。
淩正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竟然沒說出一個字,但是說什也不肯同段不敏一起睡了。
段不敏不信這邪,又去跟二師兄羅惠水一起睡。
第二天早上,羅惠水很委婉地表達出了自己晚上可以打地鋪,把床位讓給段不敏的想法。
羅惠水的皮膚本來就很白,因此黑眼圈掛在眼眶上就異常明顯,直接給段不敏看愧疚了。
從那以後,段不敏就再也沒有和任何一個人一起睡過。
雖然已經定下晚上和單秋朔擠一擠了,但段不敏突然想起這件事,多少遲疑了一些:“要,這床位給我……”
“師尊,無礙。”單秋朔從容道:“我睡過條件更差的地方,跟一群人擠著睡,形形色色都有。”
他當時在人伢子手底下討生活,晚上睡覺的時候是一群小孩子擠在一塊逼仄狹小的地方。
因為太擠了,幾乎不能躺平,隻能蜷縮著睡覺,還是皮膚挨著皮膚。
沒洗過澡的汗臭味、泥土的腥臊味,不知道什發黴的味道……
單秋朔那時候太累了,在如此惡劣的條件下,幾乎是閉眼睛就睡的。
聽到單秋朔的答話,段不敏有些愣神,意識到提及單秋朔的傷心事,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小秋,我不是有意的。”
“我睡覺死,如果晚上吵著你睡了,一定要喊醒我。”
段不敏不放心又叮囑道。
這時候,屋外傳來香香吆喝的聲音,喊他們過去吃飯。
餐桌很小,四四方方的一塊,是根本擠不下六個人,每個人隻能捧著碗找個邊角處吃。
香香煮的米飯,拿著鐵勺讓段不敏一行人排隊來取飯。
每個人隻有一小勺,香香分的很仔細,不多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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