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浮動,密林搖曳。
“王爺,有客在等您。”平西王府內的大管事叩響了書房的門框。
孟與鳴擺下手的書卷,“本王不記得這個點還會有訪客登門?回絕了。”
門縫發出幾聲“嘎吱嘎吱”地聲音,人不請自來了。
“這就是王爺的待客之道?”慵懶又奚落的嘶啞聲從孟與鳴背後響起,把人激得打了一個寒戰。
是個穿著華貴紫衣的男人。
孟與鳴把手的書卷往男人臉上甩去,“滾出去!”
男人勾起斜長眼尾,笑得妖豔魅惑,微微側過了頭,躲掉了迎麵而來的書卷,“在下商穆騫,特來助王爺一臂之力的,不知王爺可有興趣?”
孟與鳴用著打量的敵意看著眼前這名坐在椅上,自稱是商穆騫的男人,“你可知這大陸上現在已經沒人敢說自己姓商了,我如何信你?”
商穆騫笑著,慢條斯理地把玩著手一枚通體純黑的紋銀虎符,這正是他從趙入鬆手接過的能統帥南與王軍的虎符,“這個能叫王爺信服嗎?”
孟與鳴驚恐萬狀,“你究竟是何人,竟要指示我叛國謀反?!”
商穆騫“噗嗤”笑出了聲,“王爺如此謹慎小心,難怪明明身處漩渦中心還可以遊刃有餘的隔岸觀火。”
商穆騫站起身,影子把書房內的丁點燭光滅盡,黑暗籠罩在壓迫下,“並不是教唆王爺叛亂謀反,而是鎮壓那些不安分守己的百姓,示示威,嚇唬嚇唬就夠了,到時候王爺可算是大功臣啊。我記得,南與的那位想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
商穆騫壓住上揚的嘴角,這孟與鳴還真是怕沾染了一身腥,該嚇唬嚇唬他的,省得自己和這裝斯文的粗鄙人費口舌。
就聽著孟與鳴厲聲質問,“如今南與在吾主的治理下,海晏河清,邦交友愛,何來內亂一說?!”
商穆騫“咯咯”的笑起,讓孟與鳴越發感覺不自在,“王爺不是早就不滿那位南國主囂張跋扈,仗勢欺人,還偏愛顧家,怠慢了你孟家嗎?您這回不就是讓自己的兒子去救駕護主嗎?您還真是……”
心口不一的偽君子。
“君臣之間不就該聊表心意嗎?豈是你這小兒三言兩語就能隨意挑撥的?”
“看來我的提醒,王爺是沒聽進去了。話不投機半句多啊,我臨走前,送一份大禮給王爺吧,還望王爺能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畢竟看王爺如溺水掙紮之人,還是想試著撈一把呢。”
門被大力撐開,一口陰沉沉的漆皮箱子出現在了孟與鳴書房門前,房中的那個詭異的紫衣男人早已不見了蹤跡。
孟與鳴見著漆黑夜,四下已經無人,而在門口莫名出現的一口悶實厚重的大箱,叫人得慌。
他拿腳背碰了碰那口沉重大箱。
箱子笨重的沒有聲音發出,孟與鳴沉住氣蹲下身,拉開了箱子。
濃鬱撲鼻的血腥充斥著孟與鳴的鼻腔。
甚至連見過大風大浪的孟與鳴都難以遏製內心翻湧的惡心。
整整一箱裝滿的頭顱。
血腥的熱氣包裹著顆顆猙獰麵目的頭顱,在箱子打開的瞬間熱氣揮發,氣味撲鼻辣眼。
這一整箱的頭顱都是南與王軍將領的頭顱。
孟與鳴還看到了擺放在將領頭顱之上的。
他的女兒,孟少艾。
孟少艾的頭。
孟與鳴駭得腿一軟,跪坐在了那口箱子前,“這、這?”
商穆騫很滿意孟與鳴的反應,“王爺的女兒可是死在了那位南國主的手,這一點還請王爺銘記在心。”
孟與鳴借著慘淡的殘月才看清麵前這個陰森詭異的男人,他笑得勾魂如地獄來的索命厲鬼。
“王爺現在可願接受我的建議了?就嚇唬嚇唬那些不懂事的百姓罷了,為將要即為的新主打開局麵,立下汗馬功勞。
這枚兵符便是新主的意思,領兵打仗豈可群龍無首,王爺本是用兵能手,自己的親兵麵自然有能幹之將,王爺該是提拔下可用之才了。”
孟與鳴一動不動地盯著商穆騫,“你為何要叫本王來做這事?”
商穆騫扶額,這孟與鳴實在就是個榆木腦袋,就叫他派幾個兵把那群流民百姓嚇嚇跑,就能邀功請賞,甚至為他那個小兒獲取名利爵位的好事。
商穆騫沒太多耐心,他隻想贏過秦舒煜,“還是說王爺下次想見著南與的那位把孟姓小兒的頭給砍下來?”
孟與鳴悶悶的歎了一口氣,他那小兒吃了那般苦,都是他當年放任了少艾,愧疚上湧,“如此,便這般說定了。”
“那王爺便等我的信號。”
南瑾陌坐在趙入鬆跟前,勉強撐起沉重的眼皮。
“主上若是困倦,也可不急一時。”赤身裸體的趙入鬆話語間充滿著涵養與體諒,他已經被綁在架上,動彈不得。
南瑾陌抱著手,閉著眼,“來人,給趙大人穿衣,看著礙眼,本王就打個盹,吵吵鬧鬧的,等會定要割了你這舌頭。”
“主上,是不會殺了臣的。”趙入鬆在下人的伺候下,穿上條外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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