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傘之下,九個身影高低不一,但卻能從他們的穿戴搭配看出,他們都是臨安黃泉司的黃泉使。
而這此時目光呆滯的九名黃泉使,盡皆麵色麻木眼神呆滯。
這並不是活人會有的麵部表情。
也就是說,紅傘女就這讓九名黃泉使悄無聲息的死去了。
易錚等人心中皆是一片凜然。
這紅傘女的規律是隻要進入她所在室內就會必死。
而如果隻是這樣一條規律,其實也還好,但偏偏對方能夠扭曲感知讓人以為進入的地方是安全的。
此前蒲正敲門的食肆和眼前紅傘女帶著傘下人走出的食肆,哪一個才是真正的食肆,已經不重要了。
留守的八人和那羊入虎口的方洲,都已經沒了。
伴隨他們死去的,還有九隻將在很短的時間複蘇並且出現在域中某處的九隻厲鬼。
幾人在目睹這吊詭一幕後,便第一時間不約而同地往回撤去。
等易錚將門關好,幾人心情複雜地順著窗戶打量遠處食肆之外,那些一步步跟著紅傘女逐漸走遠的身影。
數息之後,撐紅傘的女子和那九個行屍走肉般的身影逐漸走遠,直至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內,但就算這樣,大家的心緒也仍舊複雜到了極點。
鄒勾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後開了口。
在他語氣之中,易錚已經能聽出“膽寒”二字。
“方洲……已經沒了,其他人,也沒了……”
“這紅傘女鬼的殺人條件也相當無解……我們在這域,大部分時間都是需要在室內躲藏的,但如果我們外出而後回來,就有可能著了這紅傘女鬼的道。”
“兩處食肆完全看不出任何差別……”
語氣複雜到了極點的鄒勾講完這些話,隨後長歎一聲,表情也跟著重新變得堅毅起來。
他看了一眼易錚等人,隨後再次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此鬼能力的確堪稱無解,但對於眼下的我們來說,這並不重要了。”
“無論是它,還是敲門鬼,亦或者其他鬼,或者這九位同仁死去後體內複蘇的那九隻厲鬼,都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這域中的任何一隻鬼,都擁有強大的能力,如紅傘女、敲門鬼這樣無解能力,哪怕是我也隻能碰運氣的厲鬼,甚至都不止一隻……”
“我們沒辦法從這域離開,這些厲鬼似乎同樣無法從這域中離去,長此以往下去,我們已經是必死局麵,無非是運氣好能夠多苟活兩三日罷了。”
鄒勾這話說完。
易錚默然無語。
因為就連他也覺得鄒勾說的是對的。
是的。
在這樣的局麵之下,他們已經沒有任何求生的可能。
在易錚沒有吭聲的情況下,苟盷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他,動了動嘴唇,卻是沒有開口說什。
而蒲正雖然目前還不知道關於域的更多信息,此時卻也沒有吭聲發問,而是神情呆滯地看著一處牆壁發呆。
就算他不如易錚苟盷這樣知道域的更多情況,但鄒勾作為臨安黃泉司地位極高之人,此時卻說出這樣的話,這已經足夠讓他絕望了。
看了一眼眾人的反應,鄒勾咽了口唾沫,強行讓自己打起了幾分精神。
“眼下,我們能做的,是找到其他增援走散的黃泉使,而後看看他們有沒有攜帶白燈。”
“屆時便將域的消息傳達出去,讓九幽大人將臨安全部撤離。”
“至於域的我們……”
“雖然很不甘心。”
“但也隻能是……”
“自求多福了。”
鄒勾將這些話講完之後,便直接觀察了一下外界的情況,見紅傘女鬼已經徹底遠去不知去向,他正準備吩咐眾人一起去尋找其他黃泉使時,易錚眉頭緊鎖地看了一眼窗外,而後瞥向他身旁近在咫尺的蒲正。
“蒲先生。”
“走吧。”
蒲正呆滯的神情有了些神采,但相比他平日表現出來的從容,此時的他神情格外複雜。
剛剛進入域中的他,並不知道太多域的情況,但現在的他,卻能明顯從氣氛和鄒勾方才的話感知到一股大事不好的苗頭。
蒲正朝著易錚點了點頭,隨後道:“易錚,與我講講你和鄒大人這段時間怎過來的,這域的情況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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