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歲宴又在名冊上翻了翻芸娘的名諱。
不出意外地,也沒有發現任何記載。
鬼界的名冊上隻記載了亡人的名號,可若是何儷娘真的沒死,為何會一去不歸?
歲宴半眯著掃了一眼對麵的那兩個人。
一個麵色蒼白惶惶不安,一個滿臉怒容握緊右拳。
這事兒到底跟誰有關,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行了,那小女子就不打擾易老爺易夫人休息了。”歲宴起身,“那我就再去靈堂為那位何儷娘也念上一遍往生咒便是。”
聽著謝氏話話外全是感激之詞,歲宴表麵露著笑,心底卻在琢磨下一步。
正當她打算讓謝氏止步的時候,一個回首,目光就同易瑾撞上了。
隨後,他神色慌張地將右手背在身後。
可即便他的動作很快,但歲宴還是瞧見了——他的右手掌心,溢出了一絲黑氣。
就跟被凶鬼傷了之後,從傷口上冒出來的那般。
歲宴看著他躲躲閃閃的樣子,心中若有所思。
出了易家夫妻的房門,歲宴抬頭看了看天。
不知從哪飄來的雲遮住了這夜唯一的光亮,整個天穹黑沉沉的,似是在往下墜。
“走吧,”歲宴撐開傘,輕輕靠在肩頭,“我們去會會這府的另外一個人。”
徐伯的居所後院頗遠,要想找到他幾乎得穿越整座宅子。
好在雖然時辰不早了,他的屋內還點著燈,並未就寢。
“齊公子、齊姑娘,有什事需要老奴幫忙的嗎?”徐伯的話雖然聽著恭敬,但那陰惻惻的調子,讓人不寒而栗。
他房門虛掩著,用身子卡在門縫之間。
“徐伯,靈堂內沒有紙錢了……”歲宴隨意編了個借口。
徐伯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道:“不應該啊……堂內當是有多餘的備著。”
本隻是想著來套套話探個虛實的,誰料他的行跡如此鬼祟,倒是讓歲宴對他寢屋起了心思。
雖然徐伯小心翼翼地遮掩著,但因著他身材矮小,歲宴倒是不用墊腳便能從縫隙窺見一二。
作為這府上唯一的住家奴仆,徐伯的屋內擺設過於簡樸,即便是隔著好幾步的距離,歲宴還是一眼就瞧見了牆上被劣質白燭的煙氣熏出的片片烏黑。
床上的被子胡亂揉成一團,堆在床榻上不成樣子,看那有些發白的顏色,歲宴揣測當是用了好幾年的舊被褥。
按理說,易府有錢,徐伯統管全府,月錢不說多豐厚,但也不該是過得這般拮據才是。
歲宴假裝關心:“徐伯,夜昏暗傷眼,不若多點上幾根蠟燭。”
徐伯下意識回頭,快得歲宴隻能瞧見一個虛幻的影子。
直到他在屋內掃完一圈之後,才複轉回頭,警惕地朝前踏了兩步,反手拉上了房門。
“,我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子,用不著廢那多蠟燭。”若非是在他臉上看見了強扯出來的訕然,歲宴是真的想不到那粗澀的聲音會是笑聲。
“齊公子、齊姑娘,你們隨我來吧,我帶你們找紙錢。”
也顧不上直接上手是否會不合禮儀,徐伯一邊一個,推搡著歲宴和祈佑,硬是將他們拖離了自己的底盤。
歲宴無法,隻得收回了探究的眼神。
屋外忽的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好在這一路上有廊簷做遮擋,倒是不用擔心會被淋濕。
“對了,徐伯,我看你對這易府上下了如指掌,應該在府中做了許久的活計了吧?”歲宴旁敲側擊。
“許多年啦,老頭子我年紀大了,也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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