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透,屋內的幾個人就醒了,大家沉默著收拾自己的東西,然後吃了些東西補充體力。
吃完早飯後,陳燁把眾人聚集在一起,他昨晚盤算了一夜,最終還是決定帶著學生們一起找車子。
把這些半大孩子扔在荒郊野外他實在不放心。
“待會兒,我們一起出發,往前走,找車,不走馬路,直接走田埂上,這樣哪怕被喪屍發現了也沒這容易被追上。”
說完他看了方亦樂和程之安一眼,繼續說:“小程和小方等會兒先跟我出去辦點事兒,我們辦完事兒之後一起出發。”
兩人心隱隱明白陳燁想做什,點頭答應了。
陳燁拿了兩雙手套遞給他們,等他們戴上之後就帶著兩個人走了出小屋,手還拿著一個小包。
陳燁要出去處理孟溪的屍體。
小屋窗口下,還有車子邊上都堆積了很多屍體,小屋旁的屍體甚至幾乎累到了窗框邊上。
那些素未謀麵的陌生人他們實在無能為力,但是對於孟溪,他們知道這個女孩兒的名字,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
既然有認識她的人在,就不能讓孟溪曝屍荒野。
他們走到外麵,清晨的陽光在綠油油的稻苗上灑了一層金光,沒有那些屍體和血跡,這應該是很美好的一幕。
三個人快步走到孟溪旁邊,陳燁在一邊打開了裹屍袋,拿出麵的塑料手套和口罩遞給程之安和方亦樂,“再帶一層手套,口罩也帶上。”
說完自己也蒙好了臉,程之安和方亦樂接過來戴好。
方亦樂從兜掏出了紙巾,幫孟溪擦臉上的泥點和血跡,但是臉上已經布滿了咬痕,沒辦法擦幹淨。
方亦樂隻能幫著她理了理頭發,然後才和程之安把孟溪小心地放進了裹屍袋麵,摘下口罩和塑料手套放了進去。
陳燁四周看了看確認安全後讓兩人先把孟溪帶回屋子麵,自己走向了翻側的警車。
方亦樂和程之安剛到門口,門就從麵打開了,兩個人在屋內輕輕放下裹屍袋。
孟澤剛剛一直在屋內看著,這會兒還是忍不住又哭了,楊曉糖和梁卿也別過了臉,遮住了自己淚水。
孟澤走了過去,伸出手想拉開拉鏈,程之安輕輕捉住他的手腕,“別看了孟澤。”
孟澤轉頭看了程之安一眼,眼睛通紅,蘊著一汪熱淚,程之安不忍心看,別過了頭,手上的勁沒鬆。
過了一會兒,孟澤還是放棄了,坐了在孟溪旁邊,沒有碰裹屍袋,隻是安安靜靜地看著黑色的袋子。
楊曉糖從屋子的牆角處摘了一朵小白花放了在孟溪旁邊,沒說話也坐下了。
屋子靜悄悄的,所有人站著或坐著,身上透著一樣的哀傷。
陳燁拿著東西進來的時候大家還是低著頭不說話,他放下手中的東西,率先打破了沉默。
“大家拿自己隨身帶著的幾個水壺分一分水桶的水。”然後又指了指旁邊的棍子,“小程、小方、小李,你們各拿一根棍子。”
“分完水之後,我們就出發了,剛剛我在外麵看了一下,前麵一路上都有挺多車的,應該很快就能找到車。”
學生們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水壺,往麵灌滿了水之後水桶還剩下小半桶水,幾個人沒敢浪費,打算帶著這小半桶水一起上路。
大家分配好要帶上的東西之後就準備出發了。
陳燁把自己的背包轉移到胸前,背對著孟澤半蹲下身。
孟澤有點猶豫,剛想開口說話,陳燁說:“別想一些有的沒的,你要記住孟溪和你說的。”
孟澤垂下眼皮,過了一會兒才說話,扯了扯嘴角,想扯個笑容,但是失敗了,最後還是說:“我怕我太重了。”
陳燁說:“隊負重越野比賽我蟬聯了五屆冠軍,少廢話,上來。”
孟澤還是摟住了陳燁的脖子,說:“麻煩你了。”
陳燁雙手兜住孟澤的膝彎,利落起身,不在意地說:“輕飄飄的,吃多點飯啊小夥子。”
說完還把孟澤顛了顛,孟澤在陳燁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七個人出了小屋,重新上路。
一望無際的水稻田,放眼望去都是綠油油的稻苗,偶爾會出現田間小屋,靠馬路邊上的水田還困著幾隻喪屍。
陳燁說得對,他們可以在田埂上走,喪屍不會挑著田埂走,它們走在水田動作就會慢很多,很難追過去。
哪怕馬路上的喪屍見到了他們,也會慌不擇路地直接走下水田,有的是滾下去的,一開始眾人還緊張地看著這些喪屍,生怕他們追上來。
後來發現喪屍離他們整整一塊水田,少說十來米,等那隻喪屍走上來,他們已經走遠了,構不成太大威脅,就沒有管那些掉落的喪屍。
他們走了半個小時左右就已經熱得不行了,每個人都出了一身汗,大夏天的太陽直喇喇地照在他們身上,曬得裸露在外的皮膚火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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