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他洛水就沒想到過，會是這個結果。

    在這焦土之地，他失去了逐音，失去了若幹出類拔萃，敬他愛戴他的主峰同門。

    在這焦土之地，他一敗塗地！

    本就是為護築基期的同門周全，為助他們順利過關，，如今，卻讓他們永遠留在了這。

    ——已經失去他來關月山的意義。

    夜色，依舊沉沉。

    目光，依舊將信將疑。

    從今以後，他不再是和風榜首席的洛水，也不配為主峰三代弟子的大師兄。從今以後，他或許成為太和一笑話，成為人們飯後茶餘打發無聊時間的談資或者笑料。

    從潔白崇高的雲端，跌落肮髒的泥水，或許還要被一些人狠狠地踩上幾腳。

    然這些，又算什呢？

    比起劍域，這些什都算不上！

    時間，是最好的殺手，可以掩埋許多許多的事，許多許多的人。亙古歲月中，誰活得久，誰就為王，越到最後，記得這些事的人又有幾個！

    隻要他劍域還在，修為還能更上一層樓，那，他洛水，依舊無限可能。其他的，都不重要。

    若劍域不存，那，他從今以後就是太和棄子。無論昔日怎樣的榮耀，很少會有人發自內心的尊重一位修為不得寸進的人，何況四周這些懷疑的目光，再無往日仰望，再無昔日尊敬。

    “自作孽，不可活。”血衣少年輕歎一聲。

    洛水冷冷看了少年一眼，此時此刻，他不屑去爭辯，亦不屑再去解釋。

    他微垂眼，左手輕扣腰際。一道白光亮起，是傳送腰牌。

    昔日和風榜首席，就這樣敗退關月山。

    眾人無聲，有些唏噓。

    隻是看向楚揚的目光，添了很多打探。

    有人借機得快：“青雲顏師叔，我們是太古峰——”是原先附近的弟子，這驚天動地的一戰本就是為占山道之故發生的，為了以後的出行便利，就想與楚揚先套個近乎。

    “顏師姐需要靜養，就不與各位寒暄了。”顏玉朝四周拱了拱手，搶先一步，斷了之後眾弟子的各種心思。

    “都散了吧。”寧一亦道。此間事牽涉的，不僅有唐笑，還有謝白。血衣少年一番話，再想三花秘境的慘況，無論少年所言是真是假，他已經擔上一份憂慮。隻希望這次關月山試煉太太平平，切莫再出什意外。

    並不是所有的和風榜前十名人都入了關月山，除去敗走，退出關月山或者已經掛了的金丹修士，和風榜前五，太和寧一的招牌也是響當當的。

    人群散散兩兩散去，失了人氣，更見暗夜呼嘯寒風下，這方土地的蕭瑟，滿目狼藉，仿佛洛水“千秋盡”的劍意。

    直到除了寧一及另一位太阿金丹道士帶隊的留下外，再無一外人。

    林嫣早在唐笑對麵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