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環喘著粗氣,又急又慌,她是薑漓買下的丫鬟,薑漓去哪兒,她自然要跟著去哪兒,便是嫁人也不例外,所以一大早便耐不住性子去門口守著了。
“這快就到了?那我真得去瞧瞧。”薑漓借此由頭站起身,拿起一旁的紅蓋頭,讓小環將錦瑟幾人送來的添妝收拾好後便帶著小環出了暖閣,錦瑟幾人也急忙跟上,隻剩下李管事抱著一壇子土愣在原地。
“哎?哎?芸薑姑娘!我這個賀禮你還沒收呢!”
他在後麵追喊著,奈何薑漓不僅沒回頭看一眼,步子反倒更快了。
“真的很新鮮啊。”李管事不解,湊近壇子嗅了一口,心納悶極了。
……
依著熙朝的規矩,娶妻需三書六禮,八抬大轎,新郎迎親,風風光光,可納妾就不一樣了,隻需安排幾個下人一頂小轎抬進府即可,當然,新郎要不要出現,全憑新郎自己意願。
不過家有妻室的,為了照顧自己妻子的麵子,大多數不會親自來迎親,除了那些個家中無正妻,或者不怕被批寵妾滅妻的男子才會這般做。
隨著時間的推移,群芳閣外看熱鬧的人群越來越多,直將外頭擠了個水泄不通,而與之相反的,卻是花轎的數量……
“不應該啊?怎可能就隻有一頂花轎停在這?”
一頂紅色小轎孤零零停在了群芳閣外,周圍隻有幾個轎夫在等著,莫說新郎親自來迎親了,就是主事的人也沒見一個,若不是那紅色小轎頂上綴著大紅花,任誰都不免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來迎親的。
“怎回事?那陳國公,小侯爺……王員外,李大人,不是口口聲聲說要娶芸薑姑娘的?這怎……”
“嗨,我就說嘛,這些個大人物,怎可能會看上以一個風月出身的女子,縱是芸薑姑娘也不例外的。”
“是啊,我可聽說這群芳閣的嫣然姑娘也被禮部侍郎的兒子給拋棄了,如今能有人來娶芸薑姑娘過門,其實也算不錯了。”
“有人知道是誰家的花轎?”
在一群嘲弄聲中,這一道聲音極其惹人耳目。
“這寒酸,肯定不是那些貴人的花轎,說不定是那些碰運氣的家夥湊熱鬧來的。”
這話一出,立即有不少悔恨聲響起,“唉!早知如此,我也來迎親了,怎地,也比這頂破轎子強吧?”
周圍響起一陣哄堂大笑,不過不是笑那說話的人,而是笑這花轎背後的主人。
然而,即便隻見到一頂寒酸的小轎子,這群人也沒有散去,他們也想看看,麵對此般情急,那位受京城達官新貴吹捧的芸薑姑娘,到底會不會上轎。
……
外頭的人聲鼎沸早就透過一扇門傳進了群芳閣中,薑漓幾人來到門口,倒也不急著開門,而是透過門縫往外瞧去,在看到隻有一頂紅色的小轎後,除了薑漓和錦瑟,其他人都紛紛露出了不解神色。
怎可能隻有這一頂寒酸的紅色小轎呢?
這怎可能呢?難不成是那些貴人記錯了日子?有人在心懷疑。
趙嫣然將唇抿成一條直線,忽地對薑漓說道,“芸薑,聽我的,你今天一天都別出門了,別嫁了,你瞧著轎子寒酸的,新郎官也不在,這不是耍著人玩?與其去普通人家當個妾,還不如留在群芳閣好生當你的花魁娘子呢。”
這難道不比嫁給不知道是哪來的人做妾強?
知道趙嫣然是好意,不過薑漓可不這樣認為,瞧著群芳閣外停著的那唯一的一頂紅色花轎,她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心中大石也悄然落下。
當初在花魁宴上孤注一擲,似乎……賭對了。
花魁宴上,她便說了,誰待她最是真心,她就會上誰的花轎。隻因這一句話,所有人都覺得主動權握在她手上。
其實不然,主動權,永遠都在那個最想娶她的人手。
何謂真心?至少真心想娶她的人,會用盡一切辦法,讓群芳閣外隻停著自己的花轎。
隻可惜啊,那多人,也就一個商硯聽懂了,並且辦到了。
也不怪她言語多方暗示了。
至於商硯為什不出現,薑漓可不管這些,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他越不重視她,越說明,他娶她進府,純粹為一時新鮮,沒有別的目的,那日在茶樓,商硯的行為舉止都太反常了,反常的讓她心慌,現在這頂寒酸的紅色小轎,打消了她一部分的疑慮。
這才是她意料之中,自己該得的“待遇”。
“芸薑,你有什打算?”錦瑟回頭看她。
此刻的薑漓眼角都帶著笑:“轎子都來了,我當然要上轎。”
說著,就要將紅蓋頭往自己頭上蓋去。
“不是吧,芸薑,你瘋了?你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怎能……”趙嫣然製止,隨後又不知道想到什,拽住芸薑手腕的手緊了幾分,“還是說,你早就偷偷瞞著大家在和哪個男子交往了?這是你們的計劃?”
一想到此,趙嫣然就憋不住了,雙眸蘊上怒色。
最初,她隻以為芸薑在群芳閣呆膩了,隻是想給自己找個後路,單純的去權貴家享福而已,但門外的事實告訴她,好像不是這樣。
“不是你和我說的?男人都不是什好東西,你怎能愛上……”愛上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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