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人這熱情，石跟吳李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兩個老人年紀大了，也不好再去麻煩他們，又隨便寒暄幾句婆媳兩人便走了。

    回去後又走動了幾家，看著把煎包都送的差不多了，婆媳二人也歇了再往外跑的心思。她們這縣城旁邊的鄰居和原來在村邊的那些鄰居沒有什區別，該窮還是窮，甚至因為離縣城太近了，分的地少，有些家又沒有什營生的，反倒是顯得更加潦草。

    這讓石充分意識到：人甭管是在哪兒，沒有錢都是一樣的活法。

    閑著沒事兒，石跟吳李氏就坐在屋準備把這幾天的賬給理一理。

    一兩多一點銀子。

    這是她們打從縣城來到這到現在身上所有的錢加起來的總和。

    剛開始定做平底鍋、特製木箱等所需錢財是把他們剩下的本錢以及吳章前幾天所掙的錢給用進去了。

    現在不過是剛出了四五天，她們婆媳二人每天賣煎包的純利潤都快要和吳章這個勞力一天的工錢相當了。

    這無疑是個好的兆頭。

    算完賬的婆媳二人顯得很高興，第二天天晴了下午石再去菜市場準備原料的時候就“大手筆”地買了個老母雞，回去燉上大半個時辰，天氣漸漸轉涼，等到吳章下工回到家，美美喝上這一碗雞湯，一整天的疲勞頓時就能消散不見。

    第三天大半夜，婆媳二人還如前幾天那樣早早地起來準備食材，雖然起來的早，兩人看上去卻都很有精神，打從她們昨天算過那筆賬後，對於每天早上的煎包生意就更加幹勁十足。

    雖然每天和麵剁肉餡很辛苦，每天大半夜就要起床準備也很辛苦，到了碼頭要不斷地招呼生意也很辛苦。

    可是窮人最不怕辛苦，她們有的是精力和時間，隻要能讓她們看到希望。

    等吳章收拾好後，三人便出發前往碼頭，快要到地方的時候，前麵走著的吳章突然停了下來，石一個沒注意，差點整個人撞了上去。

    “吳章哥，咋了？”

    “娘，妹，咱們平常擺攤的地方好像被人占了。”

    聽見這話的石大吃一驚，連忙小跑到前麵去看，就見著她們慣常擺攤的地方有人支起了攤子。

    這攤子石還算眼熟，是賣小餛飩的王老三，按年齡來算的話石還要喊他一聲“王大叔”，前些日子一直擺在她們攤子右前方，離得並不近，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當初石的煎包生意還沒有做起來，去碼頭查看的時候，還吃過他一碗餛飩呢。

    不過那味道……

    哪有味道可言！

    和“同行是冤家”無關，隻是在石看來：雖然說這餛飩主要也不吃皮，但也總不能真的就隻有指甲蓋那大的餡啊！

    要說這個時候的餛飩都是如此做法倒也罷了，可明明她們在縣城麵吃的餛飩還是挺正常的，再者王老三這餛飩皮吃著毫無彈性，軟軟塌塌，看著還清湯寡水的，一碗居然還能要上五個銅板，這不是坑人是什！

    她婆婆開始還說她這一文錢兩個的煎包貴了，可要是跟這王老三五文錢的一碗餛飩比起來，石都覺得自己虧大發了！

    話說回來，石跟王老三這些天一直都是互不相擾，各幹各的，每個行業都有自己不成文的規定，就像擺攤這樣，不會隨便去占別人常用的地盤。

    不過這王老三今天是怎回事？

    石一方麵覺得這人是故意的，可又不願意把人往壞了想，就對吳章說先過去看看到底是怎情況。

    吳章點點頭，挑著擔子在前麵走著。

    “王大叔，往常都是我們在這兒擺攤，你在那邊擺攤的，怎現在到這邊來了？”

    到了近旁，石故作輕鬆地問出了心的疑問。

    老話常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於石的友好，王老三卻完全不領情，臉色一沉，兩眼圓睜，頗為理直氣壯地開口：

    “怎？這沒人我不能擺攤嗎？有誰說過這是你家的地盤嗎？誰來的早誰就在這擺攤，我今天還就在這兒擺攤了！”

    ！原來是心麵早有預謀。

    石心有了底。

    “你這人！”

    眼看著吳章想要衝上去跟他理論，而這時候往這邊來上工的人也越來越多,石連忙拉住吳章，讓他幫忙轉移陣地。

    眼下不是算賬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