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香正大快朵頤,卻總有一種被目光鎖定的感覺。就著喝湯的功夫,捧起碗來高高地掩住大半張臉,一雙眼睛從上方的碗沿上偷偷瞥了一眼對麵的人。
果不其然。
寄山今天又是請自己吃飯,又是給自己戴花,還總是盯著人家看,不就別了三日,現在又有驚無險好端端坐在這,置於那樣一副生怕自己再跑了的樣子嗎?
兩人安安靜靜各懷心思吃著這頓飯,桌上的飯菜雖然都是家常菜,但這酒樓的廚子卻做得精致可口,怪不得門前總有絡繹不絕的食客。
特別是這幾道菜,月香發現這些食材在自家山上和長街小攤販那基本都能找到,仔細品嚐學習,說不定日後還要靠它們賺積分呢。
想起積分,月香腦袋嗡得一漲。這幾天流浪在外,心中又憋著氣,花起積分來更是破罐子破摔,恨不得欠一屁股賬搞得自己好幾年也還不完。
這下好了,拿自己的命運賭氣,到頭來不還是要靠自己來慢慢還。
碗中的一截子豆角被她扒拉來扒拉去,寄山看她突然停了筷子,語氣中有些擔憂。
“月香,怎,菜不合你口味嗎?我叫店小二再加兩個你愛吃的來。”
剛要抬手示意店小二,月香連忙攔了下來。
什積分啊係統啊,這種事肯定不能與寄山說,要是被發現自己壓根不是這個世界人,不對,按照寄山這個年代的思維方式,即使他是妖,也不一定能理解得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她將那筷子豆角一口放入口中,擠了一個爽朗的笑容出來:“沒有沒有!我特別愛吃這道菜,我是在琢磨這菜的做法呢,好回去自己也學著做來吃!”
寄山將信將疑,倒也再沒有說什。
又過了好一會兒,月香實在吃不動了,她是典型的眼大肚小,剛剛喊著餓,一轉眼就吃飽了。
望著碗盤還剩下的好些菜,月香有點慚愧。節約糧食可是刻在基因麵的道德標準,即使去了別的世界,也不能隨便浪費糧食。
寄山也已經吃得差不多,要了一壺茶小口啜著。
“嗝”月香一個沒忍住,飽嗝從喉嚨冒了出來。
涼爽的晚風從半開的木窗外吹拂進來,帶來一陣涼意,“再小坐一會兒,還是出去散散步?”寄山問道。
月香望著遠處夜幕中的岱雲山,倒是不太想那快回去。
“再坐會兒吧,腳有些酸。”
於是寄山又讓月香挑了一壺店的特色飲子,他自己依舊喝著那壺茶,二人倚窗閑坐。
忽然,那岱雲山的方向出現兩個小小的光點,要不是月香一直凝神在看,都還不一定能發現。
沒一會兒,順著那兩個光點,一路向著岱雲山上去,兩旁對稱著亮起來一排同樣的光點,仿佛有人從山腳下的進山口開始,一路向上在山路兩旁點了燈火。
“你看那是不是岱雲山上的啊?”月香指著夜色中那遙遠的兩排亮光給寄山看。
“確實是。”寄山也注意到了,扭正了身體專注地望過去。
“二位客官,您的沉香飲子給您端上來了,請慢用!”
店小二的聲音打破了二人的專注。
他將那一壺淡茶色的飲子放在桌上,斟了一杯放在月香麵前,又斟了一杯往寄山麵前放,見兩人都沒有回頭,正往窗外看著什。
他也往前湊了湊,看到兩人視線的交匯點,“噢”了一聲。
“嗯?怎了?”
月香回頭疑惑得看向店小二。
“二位客官定是有所不知,這是鎮上和村子在岱雲山準備祭祀!”
月香不解。“什祭祀,不是三月初才舉辦過一場儀式嗎?還還嫁了個女孩子過去,不是嗎?”
說到後麵,月香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對對!沒錯!看來姑娘對咱們這的習俗熟悉得很!可是姑娘、公子,一看您二位衣冠楚楚,舉手投足就是大門大戶,不知道咱們貧民百姓,每年種莊稼,都要看天時看地利。”
看麵前二人都等著他繼續往下說,店小二挺了挺腰板,清了一下喉嚨接著說道:“這不,眼下是播種的關鍵幾天,可不知怎的,是連日的暴雨,山上的土都被水衝到田,淹了一大片的田壟,這雨大的,村的老人都沒見過幾回。您說這,錯過這一陣,讓農家怎活啊!”
“可是今日不是沒雨了嗎?怎還要祭祀啊?”
“誒喲!姑娘,你是從別處來的吧?咱們這提雲鎮,說來也是怪,頭上午還是大雨哩,快到傍晚兒好容易才晴了天,但是村子還是決定要舉辦個儀式,再求一求山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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