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泉清月冷 本章:第二十四章

    春水今日要回劇團了,早上,他開始收拾行李,行李收拾好了,在家吃過早飯後,他告別父母回劇團去了。

    演員們都回到了劇團,幾天的小別,今日相逢,大家都很開心,相互問這問那。春水又見到了妍萍,他這幾天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妍萍。劇團吃中飯的時候,趙團長通知說:“下午兩點鍾劇團要開會,都不要到處跑了。”

    演員們都吃完了中飯,春水洗了飯缽回到自己的宿舍,妍萍又到他宿舍來了,才哥和李姐還在廚房收拾忙。春水迫不及待地擁抱著妍萍親熱,妍萍也回摟春水,親熱片刻,忽聽才哥和李姐在門外麵說話聲,他們要進來了,春水二人連忙相互鬆開了。才哥和李姐進來後,四個人又說笑聊閑話。快到下午兩點鍾了,四個人出門去開會去。

    劇團開會,趙團長在會上說:“今日開會,主要是春插假回來,劇團後麵的工作安排一下,主角老生演員周昌文,也因為要結婚,他沒來了,昨天他到過我家,他說,結婚後他回不回劇團?他現在還說不準。上次李祥也是回家結婚不會來了。所以,今後老生演員,主要是吳誌軍。另外,招了個新演員,名叫徐吉財,他是有基礎的,在其他劇團唱過戲,他可以替代李祥偶爾唱老生角;他也可以演淨角花臉。以後演大型的戲,演員還是不夠,還要招人。”

    大家看男演員中有一個生麵孔,他就是徐吉財,年紀約二十二歲。趙團長說完後,劉導演也在會上說了一陣,劉導演說話,主要還是角色指導。散會了。晚上演戲,來看戲的人比放假前那幾天多些了。在這個戲院再演了三天戲,劇團又要考慮搬遷了。

    這一天,劇團又在搬遷了,道具上好了車,演員也都上了車,汽車開走了。天氣又陰了,但沒下雨。湘北的天氣,農曆四月轉初,雖然時節已過立夏,但氣溫仍不高,人們還需穿秋衣秋褲。汽車在鄉公路上行走,演員們坐的仍是露天無篷的貨車,大家坐在自己的行李上看四處風景。鄉村的景致,盛春已過,到處野草瘋長,山上的樹木新鮮的綠葉愈來愈濃密了。堰塘邊、田坎上可見嬌豔好看的金銀花藤清香四溢;也還可見豔麗的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適時開放;田野新栽的秧苗已經活了,微風吹過,綠浪起伏,似碧綠的錦緞在飄動。農人們過了春插,其他農活也沒那緊張了,稍微閑適了些。有的人在田撒化肥,有的人在田邊埂上種黃豆。也有人在堰塘邊釣魚。

    汽車到了目的地,此次搬遷仍是一個村級戲院,這個村子是在丘陵地帶,戲院是建在山坡上的,挨戲院那邊是村部,村部也很簡陋,幾間舊平房,大門前掛著村部的牌子。這個戲院條件好差,沒有專門的宿舍和廚房。雖然戲院條件差,但據說這的人很喜歡看戲。村領導幫忙安排食宿處,就近的農戶隻有一家,這家房子不大,三間搭一偏土磚瓦屋,隻能租其廚房做一下飯,騰不出可住宿的空屋。最後村領導隻能這樣安排演員們的住宿,戲院後邊有兩間空屋,空屋有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村領導安排管戲院的人把空屋亂東西拿走,然後清掃幹淨,又幫忙在農戶家借了些稻草,演員們便在空屋打連地鋪,男女演員各住一間。因再沒有單獨的房間,春水和才哥也隻能和大家一起開連地鋪。重要的東西就放到票房去。這兩間空屋也窄小,演員們都勉強擠著開鋪了。趙團長和劉導演及王副團長幾個領導就到賣票房開了地鋪。一切安排好了,當天晚上來看戲的人果然很多。

    第二天,天氣下雨了,演員們隻能在宿舍或戲院內活動。中午時候雨住了,趙團長看了天,說:“下午應該沒雨了,晚上應該有人來看戲。”

    下午,才哥和李姐請假到李姐家去了,春水聽才哥說,是商量準備結婚的事。下午果然沒下雨了,但路麵不很幹,晚上來看戲的人比昨晚還是少些。

    散戲了,演員們都卸了妝,都洗漱完畢。時間才晚上十點半鍾,演員們都到了地鋪上,必然要嘈鬧一會,不會很快睡覺。正在熱戀的男女演員便要在一起親熱一會才各自回鋪去睡覺。此時門外麵又下起雨來了,絲絲涼意透進了屋。春水已經到地鋪上了,妍萍來了,她坐到春水鋪上,春水便將她摟在懷抱著,他將薄被蓋在她身上,就這樣相依偎著,小聲說著親熱話。

    春水的地鋪是靠牆角邊,這邊是挨著吳誌軍的,吳誌軍原是和江峰睡的,後來江峰走了,吳誌軍一直一個人睡。一會兒,演員們大部分都安睡了,隻有少數人還在嘰嘰噥噥小聲說話。春水和妍萍還在依偎。春水輕輕地握著妍萍的手兒,輕輕地撫摸。他說:“妍萍,夜深了,大家都要睡覺了,你回女宿舍睡覺去。”妍萍起身回女宿舍去,她的腰間掛了一串鑰匙,起身時候,鑰匙叮叮當當的響,這響聲在靜夜很清脆。妍萍回女演員宿舍去了。

    次日仍是雨天,一早上,演員們都吃過了早飯,春水回到宿舍,男演員都在宿舍,劉喜兒忽然說:“昨天晚上有人搞鬼。”

    “哪個搞鬼?”有人問。

    劉喜兒說:“文春水和吳妍萍,半夜時候,我聽到吳妍萍起身離開的時候,她穿褲子的聲音。”

    春水大驚,怒道:“劉喜兒,你好無聊!”

    “我怎無聊?你敢說你們沒做那事?那叮叮當當的響聲,肯定是吳妍萍穿褲子皮帶扣的聲音嘛。”劉喜兒說。

    春水怒道:“劉喜兒你胡說八道!妍萍離開的時候,你聽到的響聲,是她腰間掛著一串鑰匙發出的聲音。不是你想的那樣。”

    正吵時候,王副團長來了,問為什吵?大家都不做聲,春水也不做聲,劉喜兒也沒說話了。王副團長說:“大家出門在外要像兄弟一樣,要團結啊,吵什吵?”

    吃中飯後,劇團開會,在戲院內,王副團長在會上說:“我聽說,劇團有人作風不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願不是真的。你們千萬要注意啊,我是劇團專抓紀律的,去年臘月時候,分管文化事業的李鎮長找我談話,問我劇團的情況,我匯報了,他還滿意。臨走時他又特別交待,說劇團一定不能亂搞男女關係。你們現在談戀愛,本來劇團開初的時候有規定,是不準談戀愛的。但現在年輕人到一起談戀愛也是正常的事情,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們不要太離譜,不要壞了劇團的風氣,不要鬧不團結。”

    春水心明白,王副團長是在說他,是有人在王副團長那說了什。但春水也不想爭辯,怕越描越黑。

    趙團長又在會上說:“當初劇團規定不準談戀愛,也是因為劇團開初建立的時候,演員們學戲階段,在業務上都還一竅不通,怕談戀愛會影響學習。其實年輕人到一起也免不了要談戀愛。這也是人之常情。你們談戀愛可以,但不要鬧不團結。也不要捕風捉影說人家的怪話。”

    春水覺得趙團長說得有理。最後一句,春水覺得趙團長是在替他說話。

    散會了,王副團長把春水喊到一邊,細問上午他和劉喜兒吵架的事,春水做了解釋,王副團長說:“春水,你的人品我相信,我信你。這事算了,你也不要再和劉喜兒吵架。”

    這天的天氣,一直下雨沒停,時而小雨,時而中雨。趙團長歎道:“看這天氣,今天晚上怕是沒人來看戲了。”

    劉導演說:“等到傍晚七點鍾時候,若是雨還有停,也沒有人來買戲票,演員們就不要化妝了。今晚就不演戲了。”

    因為外麵下雨,演員們不便在戶外活動,都在宿舍,坐在地鋪上,把腿掖在被窩。男演員宿舍,妍萍在春水鋪上和春水挨著坐,春水把薄被蓋在妍萍和他的腿上;趙健和方紅梅在趙健的鋪上倆人挨著坐。男演員們都在。趙健忽然笑說道:“都坐在這發呆,沒有事做,我們說笑話聽好不好?”

    春水笑道:“趙健,你有什好笑話?你先說給我們聽。”

    趙健笑著說:“好,我先說一個笑話:從前,有一個秀才,是個白字先生,他經過文廟的時候,看著文廟二字就讀,文朝;因為廟字的繁體字是廣字麵一個朝字。剛好,又一個秀才也經過,後來的秀才就說,這位朋友,你讀錯了,不是文朝,是又廟。前麵的秀才就爭辯起來,說你個白字先生,明明是文朝,哪是又廟?二人爭吵起來,一個說文朝,一個說又廟。最後打了起來,打架也不能解決問題,於是二人就到縣衙打官司,縣老爺問了事由後,怒道:你們二人是為這個打官司?我也斷不了你們的案呀,我又不是孔天子!我也不是蘇東皮!我怎知道是文朝?還是又廟?各打五十板,轟出衙門。

    其實,三個人都是白字先生,縣老爺把孔夫子說成孔天子,把蘇東坡說成蘇東皮。”

    趙健說後,大家都哄然大笑起來。

    徐吉財也說:“那好,我也來說一個笑話,其實,我說的是我們家鄉以前的真人真事,是清朝末年的事。我小時候聽一些老人當笑話講的。從前,我們家鄉有一個趣才,聽說還是個秀才,他很聰明,也是個不務正業的歪才,他名叫汪宗兒。這個汪宗兒一生都喜歡捉弄別人,有一次,他看到大路上有幾個年輕婦女過路,那婦女都長得漂亮,都提著小藍子。他就跟別人打賭,說,你們信不信?我馬上去跟過路的那幾個年輕婦女都親個嘴兒。有個人笑道:汪宗兒,你如果跟那幾個婦女都親到了嘴兒,我賭你十兩銀子。親不到,你輸給我十兩銀子,好不好?汪宗兒說:好,就賭十兩銀子。汪宗兒連忙跑去攔著幾個婦女,說:你們幾個女的,剛才為什偷吃我家的柑子?婦女都說,我們沒偷吃你家的柑子啊,剛才大路邊上,是有戶人家有柑子樹,但我們沒偷吃啊。汪宗兒說:我不信,你們的嘴巴讓我聞一聞,偷沒偷吃,我一聞就知道。幾個婦女沒法,隻得都讓汪宗兒聞嘴巴,汪宗兒的鼻子貼著女人的嘴巴聞。站在遠處的那個打賭的人,還有幾個看笑話的人,都笑彎了腰,不得不佩服汪宗兒的聰明。打賭的人就認了輸,給了汪宗兒十兩銀子。”

    演員們都大笑起來,劉喜兒笑道:“這個汪宗兒還真是個趣才,聞女人嘴巴,隔遠點看,就像是親嘴兒啊。”

    徐吉財又說:“他還有故事呢,都是真事。我再講一個,有一回,一個農民老伯伯,挑一擔大糞,要過一個小河兒,小河兒上是個獨木橋,挑糞走獨木橋是很難走的,老人有些猶豫。汪宗兒過路看到了,就裝好心人,說:老伯伯,你挑擔大糞怎能過獨木橋?弄不好會掉到水去的,你把大糞放下,我一桶一桶幫你抬過去。老人信了汪宗兒,於是汪宗兒幫老人用扁擔抬大糞,抬了一桶過去了,汪宗兒棄了扁擔就走,走了幾步,老人說:年輕人,你還要幫我抬另一桶啊。汪宗兒轉過身來說:你這個人怎人心不知足呢?我幫你抬了一桶,還要我幫你抬另一桶?那一桶你自個兒想辦法啊。說後,汪宗兒走了。老人搖了搖頭,凝望著汪宗兒的背影,老人一臉的無奈。”

    徐吉財說後,演員們又是一陣大笑,吳誌軍笑道:“這個汪宗兒,怎這會捉弄人?那老人為難了,一桶糞在小河兒這邊,一桶糞在小河兒那邊。他怎辦?”

    沒有人講笑話故事了,方紅梅忽然提議,她說:“我們猜謎語好不好?我先說一個謎語大家猜:十條田埂八條溝,條條田埂瓦蓋頭。你們猜猜看,是什?”

    沉默一會,劉文說:“猜不出,你提示一下。”

    方紅梅笑著伸了伸雙手,春水馬上明白了,說:“哦,我知道了,你的謎底就是雙手,十個手指好比是十條田埂,手指甲就像瓦蓋著頭。”

    “對的。謎底就是雙手。”方紅梅笑道。

    趙健也說了個謎語,他說:“我說個謎語:

    生在娘家,青枝綠葉;

    嫁到婆家,黃臉消瘦。

    不提還罷,提起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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