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凡受傷住院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餘菲的耳朵,她撂下花店的生意衝進病房,撲到床前去摸餘凡的臉。
“小凡……”
見自家弟弟麵色蒼白,因為失血過多昏迷不醒,餘菲二話不說就甩了何承言一耳光。“我早就提醒過你吧,他跟你不是一路人,一定要害死他你才滿意嗎?”
身心俱疲的何承言睨眸看了餘菲一眼,挨了打也不生氣,滿腦子都是餘凡拿碎玻璃當著他的麵割腕的場景。
血腥的畫麵曆曆在目,讓他到現在都有點驚魂未定。
女人聲嘶力竭的責罵和控訴令他感到無力。
難道餘凡變成這樣,是他一手促成的嗎……
他明明都做好打算,等領證後就帶著餘凡去旅遊度蜜月,然後盡快把孩子的事兒安排上。隻要餘凡順利懷孕,一切都皆大歡喜。
望著病床上陷入昏迷的男孩,何承言喉嚨發疼,一句辯駁的話也說不出口。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也不明白到底從哪開始出了問題。
被餘菲訓斥了幾分鍾,何承言才不耐煩地將人拉到門口走廊。“他需要安靜,有什就在這兒說吧。”
自從父母離世,餘菲兩姐弟就相依為命成為彼此的依靠。伶仃漂泊了十幾年,好不容易等到餘凡長大成人,餘菲又當姐又當媽,可以說是為這個弟弟喿碎了心。
雖然他們家境普通遠遠比不上何家有錢,但餘凡卻是她視若珍寶寵著愛著養大的,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
餘菲此刻最為後悔的就是沒能在上次見麵時說服餘凡分手,不然的話,餘凡也不至於被折磨成這樣。
那乖巧的一個孩子,究竟是受到多大的刺激才會狠下心來殘害自己的身體。
罪魁禍首就在眼前,餘菲咬緊牙根深吸一口氣。
“我不知道小凡為什會答應跟你在一起,也不想去管其中的緣由是什。隻有一點,如果你還懂得一絲絲的羞恥心,就麻煩你以後離他遠遠的。”
“憑什?”何承言覺得對方很可笑。
親姐姐又怎樣,是否繼續這段戀情是他和餘凡兩個人的事,與旁人無關。再者,他對餘凡的情感深度遠遠超過了初衷,已經離不開這個人了。
等到餘凡清醒過來,哪怕是低聲下氣地求複合也好,他都認。唯獨分手不行。
當初李喻拋下何承言一走了之,他瘋瘋癲癲度日如年。
何承言根本無法想象,假如失去了餘凡自己會變成什鬼樣。
其實每次對餘凡動手後何承言都會深深地自責,明知道餘凡性格軟弱絕不敢反抗,可他就是控製不住暴躁的情緒,總愛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
但凡看見餘凡朝別人笑一下,他就嫉妒得發瘋。
說到底,他還是被年少時的那層陰影籠罩著。
就像餘菲所說的那樣,真實的他自卑怯懦,撕開華麗的外包裝,會發現麵汙濁不堪。
餘凡從到外純粹無暇,愛上何承言大概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敗筆。
但遇到餘凡,卻是何承言一輩子的幸運。
“餘小姐,你開個價吧。需要多少錢才肯把他讓給我。”
何承言暫時還不想破罐子破摔,真把他逼急了,他說不定會直接把餘凡綁了,弄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關起來。
奴役一個人乖乖聽話,他有的是辦法。
醫院走廊大清早的沒什人,隻有難聞的消毒水味。
餘菲很討厭這味道,更討厭何承言的惺惺作態。“,有錢人說話就是大方啊。”
“不過就算給我十億,我也不會把小凡交付給你這種人。”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用來形容你最為貼切。”
縱然何承言家財萬貫,餘菲依舊瞧不上他。
關於弟夫的人選,她倒覺得餘凡那個富二代室友就挺不錯,長得帥個子高,外冷內熱沒有壞心眼。
數月前,同宿舍的幾個人曾經來店給餘凡過20歲的生日,餘菲敏銳地發現有個小子對餘凡“圖謀不軌”。
那柔情四溢的眼神,可實在算不上清白。
男生看起來很有涵養,對餘凡也是發乎情止乎禮,沒有絲毫逾距。
餘菲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偷偷磕起了瓜子兒。
本以為他們能近水樓台先得月,誰曾想半路殺出個何承言,隻言片語把餘凡迷得團團轉,讓餘菲忽然有種……cp??be了的感覺。
餘菲嫣然而笑,懶得跟何承言扯嘴皮子。“說多了都是廢話,還是等小凡醒了看他自己的意思吧。如果他真喜歡你,那我也隻能祝福。”
“……他當然會選擇我。”何承言語氣陰狠,卻沒什底氣。
事態的發展正在逐漸脫離掌控,何承言突然有一股強烈的預感,如果這次不能處理好兩人之間的問題,他興許就要徹底失去餘凡了。
晨起的柔光透過窗台映照在餘凡的身上,像披上一層鵝絨,又像和煦溫柔的風。
左手的拇指微微動彈,餘凡緩緩睜開眼睛,直視白色天花板。
他嘴唇虛白,原本紅潤的臉頰遺失了血色,麵容淒慘得像是遭受過酷刑。
舔了舔幹癟的嘴唇,餘菲起身想要倒杯水喝。
“啊……!”
左腕的傷口才縫合不久,餘凡坐起身時不小心撕扯到傷口,疼得腦門冒汗,隻能半弓著腰喘氣。
摸著白紗布跟病號服,餘凡慢慢回憶起了這道傷口的來源。
因為何承言死活不願意放過他,他一時衝動就做了傻事。當時意識混亂,想以死相逼威脅對方分手來著,結果割得太用力差點丟了半條命。
“呼唔……”餘凡緩過了勁兒,右手撐床小心翼翼地爬起來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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