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餘菲的車以後,餘凡不太放心把昏迷不醒的何承言一個人獨自留在那兒,就借用餘菲的手機撥打了120。
他的手機被何承言摔得稀巴爛,麵的卡也忘了拿出來,等安全回到家還得去補辦。
救護車趕到時,何承言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倘若他們再晚來十分鍾,這人恐怕就救不活了。
一聽說自家兒子險些喪命,何家父母火急火燎去陪護。
何承言麵色慘白,直到後半夜才蘇醒過來,開口就問餘凡去哪了。白琳夫人泣不成聲,囑咐何承言好好休養,別亂想其他的。
“承言,你的傷……是那孩子打的?”
何承言不想讓父母對餘凡留有壞印象,便沒有說實話。“我自己不小心,跟他沒關係。”
“媽,你現在就去找他,把餘凡帶過來,我有話要跟他講。”
關於李喻的事兒還沒來得及解釋清楚,何承言根本顧不上自己的頭被磕出一道血口,也不管白琳夫人是什意見。
他一心隻想要見到餘凡,告訴對方自己有多愛他。
隻要餘凡願意給他機會,他什都可以改。
“承言啊,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既然小凡下定了決心分手,你苦苦勉強又有什意思呢。”
白琳拍拍何承言的手背,輕聲安撫。“放棄他吧,也放過自己,好嗎。”
剛剛經曆過一場生死離別,何承言的情緒本就不大穩定。餘凡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母親這邊也是勸分不勸和。
為什所有人都不理解他。
難道隻有他獨自承受痛苦,才算是皆大歡喜嗎。
何承言絕望地看向窗戶外麵,之後的兩天不吃不喝,全靠著輸液續命。
餘凡不在身邊,何承言鬱鬱不樂度日如年。白琳夫人也是沒辦法,但餘凡說什都不願意來看望,多次將他們婉拒。
大概是太害怕了,怕何承言又會犯神經病把他軟禁。
待在家養傷的餘凡,某天突然接到警局的來電,問了些關於何承言被打傷住院的事情。沒過多久,幾名警察親自登門,聲稱要將餘菲女士帶往警局接受調查。
而該事件的起因,是李喻出於氣憤,在何家人均不知情的情況下,以蓄意謀殺的罪名將餘菲告上了法庭。
餘菲被帶走的時候表現得極為平靜,出門前回頭叮囑餘凡不要擔心,照顧好自己。
誰也沒想到那一下重擊竟然差點要了何承言的老命。
冷靜下來後餘凡馬不停蹄地坐上出租車奔向醫院,希望何承言能念及舊情放過他們。
無論怎樣他都不能讓親姐姐飽受牢獄之苦,更何況餘菲當時是為了救他才會出手打傷何承言。
雖說是何承言綁架並軟禁他在先,可何家財大氣粗,人脈又廣,真要打起官司,他們必敗無疑。
一路上餘凡心驚膽戰,又懊悔不已。
當初他幹嘛鬼迷心竅招惹上何承言呢,自從跟那個男人扯上關係,他安穩寧靜的生活就全毀了。
肯定是自己上輩子作惡多端,老天爺才會派這一個混蛋來懲罰他。
熟悉的消毒水味難聞又刺鼻,餘凡坐電梯來到五樓靠西南角一側的病房,透過窗戶看見了病床上躺著的何承言。
男人的後腦纏滿了醫用紗布,眼神晦暗無光,整個人消瘦了小半圈。
餘凡習慣性敲了敲門,臉色比何承言還難看。
“打擾了,我們能聊聊嗎。”
“餘凡?”
何承言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馬就坐起了身。
他先是兩眼泛光地盯著餘凡,接著摸摸自己唇邊的胡渣,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實在過於狼狽,便微微頷首低下了頭,略顯窘迫。
早說餘凡要來,他就該提前把自己修整一下。
胡子沒刮臉也沒洗,身上還沾滿了醫用消毒水的味道,太不雅觀了。
餘凡刻意站在靠牆的位置,離何承言很遠,心事重重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不是單純來看望病人的。
何承言不喜歡餘凡離他那遠,感覺心空落落的。
他朝對方伸出手,疲憊不堪的聲音少了許多往日的壓迫感。
“過來,來我身邊。”
餘凡站在原地紋絲不動,抿緊嘴唇吸了口氣,開口道。“我是來替姐姐道歉的,對不起,那天她偷襲打傷了你,還害得你差點死掉。”
“真的很抱歉,何先生。”餘凡彎腰鞠躬。
“……”
聽到“何先生”這個稱呼,何承言眼的光芒頃刻間消散,落寞地收回手。
耳邊回蕩著餘凡誠懇真摯的道歉語,不夾雜半分真實情感。何承言沉浸在莫大的悲痛和悔恨當中,晃了晃神,沒有仔細聽。
提著午餐盒來送飯的李喻剛進門就撞見了餘凡,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怎會在這,阿言險些被你害死知不知道?居然還有臉出現。”李喻將飯盒一放,看到餘凡那副可憐巴巴的表情就覺得惡心。
尤其是這人跟他長得那像,還討何承言喜歡,他就更是厭惡了。
“言哥,我求求你了,別讓我姐坐牢好不好?”
何承言一臉茫然,這時頭部突然傳來刺痛,疼得他抓緊床單,手臂上冒出青筋。
因為擔憂何承言目前的身體狀況受不得刺激,李喻便強硬地把餘凡抓去外麵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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