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周餘凡在何承言的隔壁床暫住。
他目前還不想住進何家,擔心人多眼雜,假懷孕的謊言會容易被看穿。
腦部重傷的何承言需要靜養兩個月左右,餘凡就以貼身照顧何承言為借口推脫了二位伯父伯母的好意。
畢竟他們曾經同居過一段時間,日常生活習慣還算合得來。
餘凡會每天按時去醫院對麵的餐館買飯,配合著何承言的口味解決一日三餐。
關於懷孕的事情餘凡不主動提,何承言也沒過問,老老實實當一個臥床休養的病人,享受餘凡每天幫他擦臉喂飯的小日子。
偶爾何承言會老不正經地調戲餘凡,摸摸小手和細腰。
但一看到餘凡皺著眉往後躲,他就秒變乖巧撤回了手。
白金色的暖陽散發著刺眼的光芒,穿透薄薄的透明玻璃層,將室內照得大亮。
午後的驕陽似火,映得人皮膚都暖洋洋的。
餘凡閑來無事坐在椅子上剝橘子,雖然才剛吃完午飯沒多久,但他就是嘴饞想來點甜的。
伯父伯母隔三岔五地過來一趟,每次都帶著一大堆水果零食還有補品。何承言成天躺在床上不動,也沒什胃口,家人送來的東西幾乎都讓餘凡給獨吞了。
餘凡喜歡在嘴塞滿食物,像個小鬆鼠一樣鼓起腮幫子,然後慢慢吞咽下去。
何承言靜靜地靠坐在床頭,視線是一秒都舍不得從餘凡身上挪開。
男人盯妻式的眼神陰森可怕,看得餘凡頭皮發麻。
現在的何承言性格溫和了許多,人也變得十分安靜。隻要餘凡不主動搭話,何承言可以一整個下午不吭聲,就眼巴巴地望著他。
從南到北,從白天到黑夜。
何承言似乎什都沒說,又好像什都說了。
“你可以不要再盯著我看嗎,手機就在旁邊,你打打遊戲也行啊。”餘凡撕開一包番茄味薯片,嘎嘎地嚼,見何承言依舊悶不做聲死盯著他,不由得扭過頭翻白眼。
自從聽說他懷孕,何承言就變得緊張兮兮。
不用猜,肯定是盤算著用孩子去爭奪遺產,不然何承言怎會跟他相安無事度過了整整兩周。這要放在以前,何承言可是一天兩頓罵三天一毒打,才不會像現在這樣“正常相處”。
吃橘子的時候餘凡嚐到了一口賊酸的,嘴角都抽搐了兩下。
他靈機一動來到何承言身邊坐下,甜膩膩地叫著“言哥”。
餘凡扳開一瓣橘子遞到何承言麵前,璀爛的眸子泛起亮晶晶的光,笑顏如花。
“來,我喂你。”
何承言猜得到餘凡想耍自己,但還是乖乖吃下了,並裝作出一副味道很甜的幸福模樣。
“不酸嗎?”連續投喂幾次後,男人仍麵帶笑容,餘凡不禁發出疑問。
近距離觀察到餘凡漂亮的臉蛋,何承言滿心歡喜,哪還管得著橘子的味道,整顆心連帶著魂兒都被媳婦的嬌俏麵容給勾走了。
“甜的。”
餘凡不信,自己又嚐了一口,酸得眉毛亂飛一陣哆嗦。
20歲的餘凡看上去就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貪吃貪玩,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小愛好,年輕的靈魂時刻彰顯著少年郎的魅力。陽光燦爛,神采奕奕。
何承言不自覺聯想到了初遇餘凡的場景。
當時餘凡捧著一束鮮花穿過路邊的人群,直愣愣地擋住他的去路,還沒等何承言搞清楚狀況男孩就將花束塞到他懷。
“先生,請問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嗎?”
言簡意賅的一句話,餘凡愣是結結巴巴念叨了三遍才完整地說出口。
男孩緊張得麵紅耳赤,聳肩低頭看不清臉。
何承言本想禮貌拒絕,可餘凡下一秒抬起頭,快速踮腳在他臉上啄了一下,並憨笑著說,“我喜歡您,先生。如果你現在沒有中意的人,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
男孩的聲線極為純淨,恍若潺溪淌過九溝橋,夏雨潤過芭蕉葉。
就連身上也散發著淡淡的薰衣草香,芬芳濃鬱。
那一瞬間何承言本能地心動了下,甚至當時都沒看清對方的五官長相。
而當他的視野逐漸聚焦,餘凡那張酷似初戀的麵龐如同久別重逢一般浮現在眼前。
“你叫什名字?”
男孩背手站立,害羞得踮了踮腳。“我叫餘凡,多餘的餘,平凡的凡。”
何承言掩飾住慌亂的心跳,又問,“你認識我嗎?”
礙於何氏集團在a市的名望,何承言不得不懷疑這孩子突然跟自己示好的原因。雖然男孩看上去人畜無害,可往往那些看似單純的人絕情起來傷人最深,所以他並沒有因為男孩長相清純而掉以輕心。
經曆過一次絕望後,何承言再也不敢輕易愛上旁人了。
尤其是這張漂亮的臉,已然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夢魘。
餘凡搖搖頭,坦然說道。“我不知道你叫什,也不清楚你是什人。”
“對我一無所知,就敢冒冒失失地在大庭廣眾之下表白?”何承言感到很訝異,轉念一想,像餘凡這種年紀的孩子最是意氣風發,多彩的青春,偶爾衝動一回也很正常。
但餘凡卻表示自己並非胡鬧,而是很認真地在求愛。
“認真?”
何承言有些無奈,“你應該認真學習,別老想著有的沒的。我們對彼此毫不熟悉,你憑什覺得自己喜歡我?”
餘凡咬住嘴唇沉默了會兒,隨後揚起小臉嫣然而笑。
“先生,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鬼使神差地,何承言接受了這份告白,並迅速和餘凡展開同居。
大學畢業進入職場以後何承言跟形形色色的人打過交道,但像餘凡這樣心靈純淨又過分執著的家夥,他還是頭一次碰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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