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渾身赤裸著，他們沒辦法把人放在棺材麵讓前來吊唁的人瞻仰儀容，要不然得話這老太太早都被埋在地底下去了，更不會有今天這一出。

    “你們這是害死了自己的親媽還想在村裝孝子，怕鄉親們沒看到屍身就草草下葬，完事之後在背後戳你們的脊梁骨是不是？”見他們不說話，我繼續說道。

    聽我這一說，劉勇顯然著急了，旁邊的幾個人也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你別在這信口雌黃，今天這老衣要是穿不上去我媽沒辦法下葬，你這件老衣就是罪魁禍首！接連著你們兩個也別想跑。”說著，他還伸手揪住了陳叔的胳膊。

    在這幾分鍾之內，劉勇每多說一句，門外的狂風就要大上幾分，他竟也不害怕，難道說是有什人在背後給他出了什主意？

    我冷笑一聲，看來這劉勇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正好我也不想和這種能狠心害死自己親人的人多說話。

    “行，你要穿老衣是吧，我幫你穿上就是，隻不過你可別後悔。”我對著劉勇說道。

    “我這人生來就不知道什叫做後悔。”

    劉勇還在死鴨子嘴硬，裝作無謂的樣子。

    我低頭看著這個老太太，心想也實在是可憐，被自己的親手養大的孩子害死，能甘心上路才是不正常的。

    接著，我俯身在老太太耳邊低語了幾句，看見一道虛無縹緲的影子鑽進了身體，大概兩分鍾之後再去碰她的胳膊時，就已經可以活動了。

    “好了，你們可以給她穿衣服了。”我站去了一邊，將位置讓給了他們。

    劉勇不信我說的話，半信半疑的走了過來，伸出了一根手指，試探著在老太太的肩膀上麵戳了一下，而後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沒理他，直接叫上了陳叔：“我們走。”

    和陳叔走出了他們家正屋，將門道麵的自行車和老衣都裝在了車上，我們兩個便驅車離開了，就和這一家人在一起，多呆一秒我都覺得晦氣。

    “他們害死了老太太，我們要不要報警？”陳叔坐在副駕駛上，驚魂未定的問道。

    我手握著方向盤，搖了搖頭說不用，有人會幫那老太太的，而且肯定會比報警更解氣。

    “誰啊？”陳叔好奇的問道。

    我告訴陳叔，我剛才跟那老太太說關溪那邊有一個陰人，專門幫著陰魂申冤，叫什紙紮店的，可以讓她過去找找，那老太太一聽，身子一軟就答應下葬了。

    原來是這一回事，陳叔喃喃自語道。

    我從後視鏡回頭看了一眼那屋子，老太太的怨氣不小，這一家子，恐怕今後是沒安生日子過了。

    把陳叔放在了家門口，我緊趕慢趕著回到鋪子麵去了，要是因為那種喪盡天良的人卻耽擱了我的生意可就得不償失了。

    回去的時候，鋪子門口還沒有過來縫補衣服的陰魂，我將門口的燈籠點燃，又把木門推開了一條小縫，這個寬度足以讓陰魂能夠進的來了。

    一般在沒課的時候，我就會回到村子麵來。

    “裁縫奠”的營業時間是晚上的十一點，到淩晨的三點，三點一過準時關閉鋪子，因為這個時候已經距離天亮很近了，在雞叫頭邊之前，所有的陰魂都必須回到陰司去。

    從古老的木頭櫃子上麵將一個破舊的罐子取了下來，將頭的鬼甲倒在櫃台上數了數，這是我這個月賺的鬼甲，零零散散加起來一共隻有五片灰色的和兩片常色的。

    “哎”

    看著少得可憐的鬼甲，我長歎一聲，這年頭，別說是跟人打交道的生意不好做，就連跟鬼的生意都難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