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毫無情感的聲音似有魔力,使所有人不約而同看向驀然出現的眼睛。剛剛的恐懼再度加深,它像是一個黑洞,正把我的意識吸進去。
我努力對抗著內心的劇變,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不要聽廣播的鬼話。
不知過了多久,神誌稍稍清醒。
然而我驚駭地發現,自己正機械地朝著摩天輪走去,身體根本不受控製了。哪怕用盡力氣,我始終無法奪回身體的控製權,隻得任由冷汗從額角滴下。
往日的摩天輪上有什……我過去了會發生什?
未知的前路帶來了巨大的精神壓力,我越發難以止住向前的步伐。
“喂”
身後傳來一聲輕呼,我的身子瞬間脫離了無形的鉗製,變得輕鬆無比。剛剛拚命施加的力頓時落在了空處,使我一下子撲倒在地。
噠嗒的腳步聲,已來到了我的麵前。
我狼狽地撇過頭,看到一雙黑色的矮跟皮鞋。
“要繼續在地上趴著嗎?”
我抬頭尋找輕笑的來源,正巧迎上一束好奇的目光。它的主人是個身著黑裙的長發女孩,她正半蹲著在我身側。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美貌,她精致的麵容帶著勾人的魅力,仿佛比摩天輪上的眼睛更要攝人心魄。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輕而易舉地把我拉了起來。
我不知所措:“謝謝你……請問,可以鬆手嗎?”
她沒有放開我的意思,溫軟的手掌反而握得更緊了。
“你是左撇子嗎?”女孩兒纖細的手指拂過我的手表,驚奇地稱讚到:“真特別。”
“我不是……”我使勁想抽出手,卻被她借力拉到了跟前,我甚至能感覺到她的呼吸。
這女孩莫名其妙的,左撇子大多右手戴表,可我是戴在左手上的,她為什要這樣問?
“能給我看看嗎?”
她明眸中滿是真誠,使人完全無法拒絕,一句“當然可以”幾乎要脫口而出。
但我意識到這女孩很不對勁,努力抑製自己的本能衝動後,深吸一口氣說:“抱歉,這是爸媽留給我的,不能給你。”
女孩兒嘴角一撅,小聲嘟囔著,“看看都不行,真是小氣鬼。”
我甚至為此產生了歉意,但我咬了咬牙,正準備強行擺脫她。
她忽然甩掉我的手,轉而將額前的碎發撩至耳後,聲音頓時冷冽起來,讓我不禁打了個哆嗦:“沒關係,反正你逃不掉的。”
“你是什人?你做了什?”我退後兩步,心底忌憚叢生。
“我什都沒做呀”女孩眨了眨眼睛,又轉回一副無辜的模樣。
仿佛周遭的混亂都與她無關,她朝著摩天輪的方孥了孥嘴,神情很可愛的,但我感到強烈不適。
尤其是,我發覺剛剛四處奔逃的人群都不見了,像是主動避開了這片區域。
“正如廣播所說,這是零界遊樂園,我就是零。說起來,你我還是同行呢,我也是管理員。”
我觸電似的渾身一顫,忽然想起十多年前,臨別時我問爸爸媽媽什時候回來。他們一開始沒有說話,媽媽想了想後,圈起手指比劃著說“零”。
我一直以為是阿拉伯數字“0”,代表的是時間或是日期什的。
沒想到指的是一個地方或是一類人?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麵前的女孩見我思緒飄忽,倒也不惱,而是繼續說:“你一定很想出去吧,我可以幫你。不過呢,你得把手表借我一用。”
我幡然醒悟,怪不得剛剛她一直捏著我的左腕不放,原來是看上這塊手表了!
我再傻也知道,這手表一定很重要,說不定能找出父母失蹤的線索。
“這個交易怎樣?我保證有借有還,你不會虧的。”女孩兒雙手背在身後,歪著頭看著我。
腦中亂得像團漿糊,迷茫、驚奇、醒悟等等全攪和在了一起,這樣子我沒法判斷這女孩說的話,而是下意識地問:“什是……零?”
“零就是零啊。”女孩兒說得輕描淡寫,像是在闡述人盡皆知的事實。
“可他們都死了啊!”我努力壓抑著不吼出聲,可回想起一幕幕的恐怖場景,我咬牙切齒道:“你不要告訴我,是你害的。”
“不是我.其實,我本可以保護你們的……”女孩忽然很委屈地低下頭,似乎因為我的訓斥很傷心。
她本就極美,淒婉自責的神情,瞬間澆滅了我遏製不住地怒火,再難發作。
難辦啊,講話時她有天然優勢,話題上不能再被牽著鼻子走了。於是我主動發問:“還有什出去的方法嗎?”
“有。”
她幹脆利落地回答出我意料,隻聽她沒頭沒尾的說:“原本你們隻需參加項目,就能得到生活所需的物資。隻是剛剛,有個壞家夥醒了,他從我手上奪去了一大半的控製權。我設計的項目並不危險,甚至挺有趣,但在他的改造下,現在大多變得凶險異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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