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妗沒想到自己略微笨重的身軀有天會跑得如此之快,動作迅速得幾乎可以去參加衝刺比賽。
燈罩掉落的那刻,林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趕到了鍾溢的身後,伸出雙手用自己的身子緊緊護住他的頭部。
隨著“砰”地一聲巨響,燈罩落在她的肩膀處,緊接著掉在地上翻滾了幾下。
林妗悶哼一聲,肩膀傳來鑽心的疼痛感,眼眶隨即一熱,團團水霧險些奪眶而出。
下意識抽泣了兩聲,雙手卻依舊死死抱著鍾溢的頭部,將他捂在自己的胸口位置,仿佛危險還沒過去般,林妗手的動作又緊了幾分。
鍾溢掙脫而出,沉下目光看她,“疼不疼?”
林妗垂眸,微微頷首後又搖頭,伸出左手捂住發疼的肩膀。
起身將她拉至座位就坐,鍾溢掰開她的左手,半蹲著身子去觸碰她的傷口,“過來,給我看看。”
“嘶……”林妗差點被疼哭,嗡著嗓音說:“你能不能輕點兒……”
“我一個大男人,被砸到又沒什。”鍾溢的語氣有些生硬,動作卻輕揉了許多,“下次不許再去做這種危險的事,聽到了嗎?”
林妗對上他深邃的雙眸,慢吞吞搖了搖頭,“這是本能。”
“什?”
“我說……這是身體的本能,它在和我說不想讓你受到傷害。”
鍾溢的眸光流轉顫動,深深看了她一眼。
此刻的林妗低垂著眼皮,卷翹的睫毛在眼窩處留下陰影,臉頰因不久前受到驚嚇而略帶粉嫩,整個人看起來軟乎乎的,頗有些軟糯可口的味道。
輕揉她肩膀的動作微頓,鍾溢嗓音低沉:“為什不想我受到傷害?”
林妗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有些淩亂,總不能跟他說是因為喜歡吧?這樣說簡直就等於自尋死路好不好。
強行在自己混沌的腦海縷出思路,又自顧自思索了片刻,林妗這才想到一個頗為滿意的答案,“因為……”
“因為什?”
“因為如果我不跑過來護著你,這個燈罩砸到的就是你的腦袋。”林妗頓了頓,“你的頭如果被砸了,那明天就參加不了期末考試,這樣就不會有獎學金,沒有獎學金下學期就不會給我買盲盒……”
“……”
空氣中凝結著死一般的寂靜。
看著鍾溢越發緊繃的嘴角,林妗露出疑惑,生怕他反悔,連忙提醒他:“你之前可是答應過我的,大學四年的獎學金全部用來給我買盲盒,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呀。”
沉默許久後,鍾溢輕飄飄瞥了她一眼,“你放心,我不會反悔。”
“真的嗎?”
“畢竟某人拯救了我這學期的獎學金,我也應該謝謝她才是。”
“tat”
麵對鍾溢一字一頓吐出的話,林妗有些心虛地縮起肩膀,低頭不再言語,任由他的大手在她的肩膀處揉捏。
幾分鍾後,鍾溢站直身子看她,“這樣不行,還是得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用不用,真的隻是小傷而已,這個點去醫院再趕回來宿舍都封寢了……”
雖然說可以回家去住一晚,可明天一大早又要趕到學校考試,屬實有些折騰,更何況她也不忍心讓他勞心勞力。
“真不去?”
“嗯嗯,不去啦。”
鍾溢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將她拉起,“那去醫務室看看。”
兩人來到學校的醫務室。值班醫生對她的肩膀左瞧右瞧,最後確診為肌肉挫傷,還好不是太嚴重,開了些消炎以及活血化瘀的藥便讓他們離開了。
原本想直接回宿舍的林妗被鍾溢拉到操場的台階上,丟下一句“坐在這等我”後,長腿直接邁向了不遠處的便利店。
再回來時,手多了一兜子零食。
眼淚汪汪的林妗:雖然說有些感動,但是我在減肥,你忘了嗎?
鍾溢從袋子拿出一個冰棒,拆開包裝袋之際,他漫不經心地開口:“知道你在減肥,就買了些無糖的零食,其餘的你可以帶回去給室友吃。”
說完便將冰棒覆在了她的肩膀上。
冰涼舒爽的觸感瞬間襲來,林妗不自覺地看向他精致的側顏。此時的他正滿臉認真地盯著她肩膀的位置,掌心傳來的熾熱溫度依稀可以感覺得到。
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林妗問出聲:“鍾溢,你為什會選擇在音樂節彈鋼琴?”
她沒有問他為什會彈鋼琴,原本也是好奇的,更想問他為什騙她,可眼下想來竟覺得這些都不是很重要。
以她對鍾溢的了解,突然上台彈鋼琴,一定是有他特有的理由。
鍾溢斂起散漫的眼神,“二十年前的今天,我母親曾在這個舞台開過鋼琴演奏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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