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別亂跑，按時吃飯，聽外婆的話，讀書要用功，知道了嗎。”

    這是年後霍子燕和林書華走前對福音說的最後一句話，她一如既往地點頭，目送著林書華和霍子燕上車，直到那輛亮的白色轎車完全消失在視野中，這才意識到寒假餘額所剩無幾。

    距離開學還剩5天，福音帶著自己一字未動的寒假作業跑到衍辰家，開始地獄補作業模式。

    “真不知道老師為什要布置那多摘抄作業。”

    程序式的抱怨結束，福音咬了一口衍辰媽媽剛剛端進屋、新鮮熱乎的肉包子，滿足地歎了聲。

    “你還有臉說？”

    衍辰撲在書桌前，手的筆一刻沒有停過，眼前的兩本書都寫著林福音三個大字，他邊狂寫邊埋怨：“你好歹也寫點啊，林福音。”

    “辛苦你了，衍大人，”福音拿了一個軟乎乎熱騰騰的包子到他身旁，笑嘻嘻地遞到他嘴邊，“吃個包子補充一下能量，後麵還有好幾本呢。”

    衍辰抗拒地別開臉，“拿開。”

    “聽你的。”福音沒有跟他繼續打太極，悠然自得地把手上的包子送進自己嘴。

    “你那多作業放著不寫，怎就隻寫完了周記作業？”

    衍辰扭了扭酸軟的手腕，搞不懂福音這個從來不寫作業的人是怎在每次考試中拿到第一的。

    福音把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咽下肚，舔了舔手指：“秘密。”

    開學那天，福音以五年級學生身份進入了新的教室，教室跑來跑去的還是上學期的那批人，有幾張新麵孔，她並不在意，畢竟到最後都會打成一片。

    班主任依舊是許麗麗，她剪了一頭幹淨利落的短發，看上去年輕了不少，整個人容光煥發的，聽說許麗麗訂婚了，福音不知道是真是假。

    福音百無聊賴地撐著腦袋，右手邊的位置空落落的，主人遲遲沒來。

    她想，這個周小易怎又遲到了。

    明明是老師的孩子，還這缺乏紀律性。

    新學期的規矩還沒講完，許麗麗就被好幾通電話攪得無法進行下去，她說了聲抱歉，便到走廊處接起手機。

    老師稍微離開，班又開始嘰嘰喳喳起來。

    福音望了眼窗外的許麗麗，她弓著背，一隻手護在手機聽筒處，麵色不太好。

    見班的噪音越來越大，福音猛地一拍桌子，揚高聲音：“給我安靜點兒！”

    突如其來的高音鎮住了班上的這群小鬼，走廊的許麗麗也剛好接完電話，她快步走回教室，麵容凝重。

    她先是環顧了一圈教室的學生，最後把目光定格在福音的旁邊，也就是周小易的位置上。

    “周小易還沒到嗎？”

    福音迅速答：“沒有，他一直沒來。”

    福音是周小易的同桌，是班上和周小易交集最多的人，許麗麗繼而看向她，又問：“福音，你最近有見到周小易嗎？”

    福音如實搖頭，放假後她再也沒見過周小易，一次都沒有。

    老師的表情並沒有因為她的回答而變得輕鬆，眉頭反倒皺得更深，她看向全班人，再次重複了剛才她問林福音的問題。

    “你們最近有見過周小易嗎？如果有同學見過，現在馬上告訴老師。”

    全班人你看我我看你，都開始搖頭，他們都沒有見過周小易，事實上，平常在班並沒有多少人願意和周小易玩，除了林福音。

    許麗麗出去接第二通電話後再也沒回來，餘下的課換成了數學老師魏鑫上，但不知怎的，第三節課後魏老師也接了一趟電話，再之後就全是自習了。

    自習課並沒有人會老老實實自習，學生們議論紛紛，有人在課間打聽到不知從哪兒來的消息，激動萬分地傳播，班瞬間炸了鍋。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周小易失蹤了。

    放學後，福音回到家，陳慈剛剛接完電話，手機還握在手，她的表情看上去也不太妙，見到福音，立馬說：“你班主任給我打電話了。”

    福音剛把書包放下，陳慈就匆匆來到她麵前，急不可耐地問：

    “你這個小兔崽子，沒惹什事吧？”

    福音把紅領巾解下，疊整齊後塞進書包最小層，“我沒有。怎了？”

    “你老師問我你最近有沒有和一個叫什易……”

    “周小易？”

    “對，就叫這個名。許老師問我你最近有沒有跟他玩，還說你們是同桌，還問我有沒有見過他，我哪兒見過這小娃兒，聽都沒聽過。”

    陳慈看上去很頭疼，“我說你平常隻和衍辰在一起玩兒，還有高曉燕他們，沒見你和什周玩在一起。”

    福音點點頭，想起課間同學們的傳言，忍不住問了一句：“發生什了？”

    陳慈露出大為不解又大驚失色的模樣：“你老師說這小孩不見了找不到了，他媽都急瘋了，要準備報警呢。”

    開學第二天，福音照常來到班級，周小易的位置依舊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