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就能操控她了？難不成你才是變異那個？話說你怎來的這兒？”

    冷靜下來後，赤西一盤腿席地而坐，劈啪啦問了幸村一大堆，然後和村田良介縮在一起，如臨大敵的看著屋那位目前還老實本分的上弦。

    富岡純夏冷不丁回道：“她想吃他怎會下藥，用你豬腦子好好想想。”

    赤西一：……

    “他怎來的你更不該操心，你最應該思考的是誰，救了黑川切平。”

    三人全都看向了女生。

    富岡純夏雙手抱刀，站在床邊認真盯著黑川切平，白色光輝將她整個影子拉得很長。

    “按照無鏡說法，鬼王給他們的藥並不多，至於給誰用，更是沒什要求，也就是說通過藥物讓一個人變成鬼，這件事本身就有很大隨機性，更別提下藥後這人能否成功幻化都不確定。”

    “可到黑川切平這就奇怪了，他那時情況可是要死了。”

    “這藥，如果對於健在的活人而言，無疑是毒藥，可要是對一個將死之人來說，那就變成救命藥了，畢竟……”富岡純夏語氣一頓，扭頭看向赤西一，“賭一把成鬼，這人最終也算沒死。”

    “那問題來了，是哪位十二鬼月這及時給了他藥？”

    “可黑切前輩絕對不會與鬼有聯係的！”

    女生的話，委婉卻又明了，在場人怎會聽不懂她話的意思，村田良介急忙替人解釋道，“師傅，二組的人基本上雙親雙亡，而且絕大部分人都是至親死於鬼手，讓他們與鬼同流，反正我是不相信。”

    一旁幸村見他急紅了眼開口說道：“你也別急，其實夏夏說的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黑川先生得罪了某位十二鬼月，要知道，讓一個原本深惡痛絕鬼的人成了鬼，這無疑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肯定是這樣！”

    村田良介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激動地看著幸村，“黑川前輩一定就是被鬼陷害了！那個鬼就是想害他！可惡！到底是誰！太歹毒了！”

    與嘰嘰喳喳的村田良介不同，赤西一倒是安靜不少，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被富岡純夏懟了的原因，現在話都不怎說了。

    “唉？你們怎……都不吱聲啊？”

    見周圍異常安靜，村田良介有些尷尬的閉緊了嘴，乖巧縮在一旁，讓“大人們”去思考。

    富岡純夏盯著赤西一的眼睛，從未有過挪動，好似她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良久……與她對視的赤西一垂下了腦袋，聲音嘶啞。

    “他父親，是被他母親殺死的。”

    赤西一永遠忘不了那時因為“不要命”而聞名組內外的男人對他說出這話的表情，似啼似笑，似鬧間又帶著無盡的平靜。

    村田良介和幸村瞪大了眼睛，富岡純夏倒是十分冷靜的開口說道：“鬼，會逐漸忘了自己生前的事。”

    “所以你說是鬼救了他，我也非常奇怪，更別提對方還是十二鬼月，那就更離譜了。”

    赤西一突然笑得很開心，“一個無情無義已經變成鬼十幾年的女人，有朝一日發現自己作為人時的兒子要死了，所以趕忙跑過來救他，哈哈，哈哈，光聽聽就好好笑，哈哈……”

    他笑得很誇張，捧著肚子倒地長笑，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如果是這樣……”富岡純夏看向幸村，“我問，你讓她答。”

    幸村心領神會：“好。”

    村田良介腦子有些沒反應過來：“誰答？”

    富岡純夏一刀削掉了無鏡麵前的劉海，晶瑩剔透的口水已經從這位滿臉條紋的女孩兒嘴角溢出來了，原本白淨無暇的眼睛如今也帶著醒目的絲絲紅血，此刻，她的目光正無比貪戀的盯著村田良介和赤西一看。

    “啊！”

    村田良介被她瞧得毛骨悚然，連滾帶爬跑到富岡純夏身邊求安慰，結果剛到半路就被人迅速扯至一邊。

    幸村朝女生邊上貼了貼，模樣瞧著很是弱小無辜，看著欲哭無淚的村田良介，他眼滿是赤赤真誠：“村田前輩，你以後是要對付上弦的人，不該如此大驚小怪。”

    村田良介：qaq，但現在他打不過啊，師傅你看看你家徒兒啊——

    富岡純夏沒怎注意兩人間的小動作，她開始認真詢問無鏡：“下弦有……”

    牆上指針不緊不慢轉動著，但即便如此時間也過得很快，四人在病房折騰到天快亮，才堪堪放過這個任人控製的上弦。

    白影閃過，鬼含著滿腔憋屈以及恨意入鏡，富岡純夏端起茶杯一口而盡，而其餘三人則圍著筆記本，不停翻閱。

    “這個鬼王也太狡猾了吧，點兒都不讓上弦聚集！這，這下弦好啊，就一個女的，那肯定就是她害的黑川前輩！”

    “你這不是廢話嗎！”

    赤西一手翻得賊快，臉色凝重，看樣子是在複盤，“她一共到手有137瓶藥，假設上弦也是六人，這就有822個人，如果下弦也是這多數量那就一共1644。”

    這個數字讓幾人都鬆了口氣，1644人，對於茫茫眾生而言，比例可以說是非常非常小了，對人類而言絕對是個好消息，這說明血藥多半珍貴得緊，要不然現在夜鬼早就泛濫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