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嚴爺爺爽朗地笑出聲，之前跟老譚不對付的那點鬱悶憋屈瞬間沒了。

    不怪他第一眼見這丫頭就心生歡喜，還是他眼光好。

    夏雨安安靜靜，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挑事的那個人。

    譚湘君不服氣，眼睛一轉話便說出口，“嚴爺爺，她既然得你這看中，那文物修複的工作您沒時間，不如讓她替您，得您真傳，如今正好檢驗她學得如何。”

    “湘君。”老譚最先製止孫女。

    他和老嚴攀比，胡鬧，指著鼻子罵上天那也是倆人的事。

    可如今剛剛發現的這批文物，是國家財產，要打起十二分心思去對待的。

    他離開前沒聽說夏雨這號人，加之今年高考，就算是夏雨真是老嚴的關門徒弟，那也是這兩個月收的。

    什天才，兩個月內能學有所成！

    這不是胡鬧。

    還是拿文物來開玩笑！

    這讓老譚不能忍，都不肖老嚴開口，他自己就拒絕了。

    “知道你身子不好，可你也想想如今文物局內青黃不接的情況，我這心頭是隻信你的技術，這批文物損害嚴重，如果複原會發現些新的信息來填補曆史。”

    “我明白。”嚴爺爺沉默兩秒，“答應你也行，不過你也清楚我身子如何，手腳不利落，一些精細的活需要小夏幫忙打下手。”

    老譚愣一下，心麵刷新了對夏雨的認知。

    他之前，是真覺得老嚴拉個人來打幌子，可現在實打實的帶人上項目，情況就不同了。

    老譚收回神問，“自然，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局內會給你專門配助手，至於小夏她學業忙得過來嗎？”

    老嚴沒回答，看向夏雨。

    夏雨隻能從三言兩語中撿信息，被問的同時心就有了答案。

    “嚴爺爺，譚爺爺，開學兩個月我已經適應了，忙得過來。”

    老譚便點頭，“那好，你回去讓學校給你開封介紹信，我這邊對接落實你的信息。”

    這時，保姆端著裝盤的點心，洗幹淨的水果上來。

    嚴爺爺大方地讓他們別客氣，老譚愛甜，對上爽口的水果自然沒抵抗力。

    倒是譚湘君心憋著氣，一動不動。

    來的目的達到，老譚剛剛出差回來渾身疲憊，坐了會就帶人離開了。

    前腳剛走，夏雨就聽到一直坐在桌旁不吭聲的男人開口了。

    “爺爺，你那關門弟子的名額不是放出去唬人的。”嚴新立一雙眼睛直直打量著夏雨。

    嚴爺爺抬手拍在他又要去那菠蘿的手，“誰說的，小夏現在就是我學生。”

    夏雨這會不能再裝傻，“嚴爺爺。”

    嚴爺爺擺擺手，“知道你想說什，我看你合眼緣，老頭子半截身子入土，手下的技術能多教一個是一個，當然，我教了你，未來就不能拿這門手藝做違法的事，不然我不在，你師兄們也能替我廢了你。”

    文物修複，是門技術活，也容易複刻牟利。

    這是他萬萬不想看到的。

    夏雨聽懂了，蹭一下站起身來，“我明白，您老等我一會。”

    夏雨出了門，從倉庫拿來紙筆，照規矩認真寫了份拜師貼，又兌了六禮束修，認認真真回了後院。

    嚴爺爺正在跟孫子爭什，聽到動靜一抬頭就瞧見這幕。

    夏雨輕笑，“嚴爺爺，您真心收我為徒，那這拜師禮就不能少。”

    按理該找旁人做見證的，不過嚴爺爺之前對譚爺爺說找就拜過師，這下隻能免了這步。

    她放下六禮，雙手端著拜師貼致詞，認真行禮。

    三拜後遞上拜師貼，等待回複。

    老嚴這會被孫子扶著站起來，端著莊重神色，“後生夏雨，你拜師門，是他人相勸還是從心所願？”

    夏雨：“從心所願。”

    老嚴笑了，“我收你，亦是從心所願。”

    他撥開孫子的手，“去將書房桌上的東西拿來。”

    老嚴接過拜師貼，等孫子回來，打開盒子從麵拿出一份帖子，順手將拜師貼放進去。

    嚴新立欲言又止，最終眼睜睜看著兩人交換，禮成。

    他也是去拿東西才意識到，爺爺認真的。

    那盒子，是他曆屆教導的徒弟。

    是徒弟，不是學生。

    聽說年輕時，爺爺也曾任職老師教導過人，後來動亂辭了工作，加之身體抱恙就隻再文物局內掛職。

    一晃這多年，爺爺又收徒了。

    “這短的時間，你有心了。”爺爺的聲音將嚴新立的注意力給拉回來。

    心情複雜。

    六禮準備這快，沒準是早有圖謀！

    任武林來那天，嚴新立上班沒在家，隻事後回來聽說過。

    嚴爺爺開心，讓保姆把六禮收起來，午飯多添兩道夏雨喜歡吃的菜，要留她。

    說完瞧見親孫子在那傻愣愣的，抬腳踹了下。

    “傻站著幹嘛，來見見小夏，她初來乍到，你當侄子的也多照顧照顧她。”

    “？”

    侄什子？

    “爺爺，你這叫的不對。”

    夏雨也覺得不自在，“老師，我們各論各的吧，總不好真的錯開輩分，那樣任……幹爸可就和您一輩了。”

    老嚴皺了皺眉，想著逢年過節一家子的情況，點了點頭。

    “知道你們小年輕新規矩多，那就各論各的，新立比你大三歲，如今在地震局掛個閑職，有什事別怕麻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