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統考的第一天。

    當周曄踏著步子邁入實驗室的大門，一股久違的消毒水氣味撲麵而來。

    是的，這是一所建校曆史將近30年的高中，在這個名為易水的小縣城中，它也非常得意的叫做易水實驗高中，這個師資力量在縣城算得上第二，第一名的高中名為易水一中，論教學水平和師資力量，確實更高一檔。

    為什考試的地點在一個寬廣又奇怪的實驗室？這還得從易水實驗高中的“傳統”說起。

    原本的易水高中並沒有那多的學生，所以考試場所也是足夠使用的。

    但隨著學校的名聲鵲起，前來入學的學生也變得更多起來。

    而擴建這個條件目前並不允許，再加上每次考試需要讓座椅間隔開來，位置必然不夠用。

    曆來學校都是以學習成績為主，一千一百名學生同時考試，有著整齊桌椅和布置的考場，隻能容納750名以內的學生，所以，學習成績吊車尾的就被安排到另外偏遠一些的實驗樓。

    而實驗樓中也分三六九等，這高達7層的樓棟，第七層正是吊車尾中的吊車尾，將近一千一百名的學生都在這考試，而第一層被底層學生們戲稱為“龍門”，因為一旦名次提升，就可以去到窗明幾淨的教學樓考試了。

    在年級吊車尾的班級，周曄作為班級吊車尾，自然而然在實驗樓考試，此刻的他正在五層“渡劫”。

    “喂！周曄！”

    在這個環形的樓層中，趴在欄杆上的周曄突然被人喊了一聲，抬頭一看，伏在對麵欄杆上的，正是自己的老同桌，文海。

    “什事啊！”周曄覺得有一點好笑，揮手喊了回去。

    “希望這次考完試之後，你能“欲窮千目，更上一層樓啊！””

    文海狗嘴吐不出象牙。

    再上一層樓，怕不是皮都要被老媽剝了，班級墊底就算了，還年級墊底。

    雖然這兩天應老二的說法，惡補了一些課本上的基礎知識，其效果類似於某位四次元口袋貓咪的記憶麵包，但基礎知識就是基礎知識，數學和物理是需要解題思路和方法的，並不是從普通的課本中就能得到什大提升。

    第一場考試：語文。

    和過往的情況一樣，語文考試主要考學生對生僻字的詞匯量，對詞語的使用熟練度，以及文章的理解。大家都是中國人，自然語文這塊都不會差到哪兒去，所謂的理解，也不過是找點作家的“感想”強行貼上去，或是散文，或是詩詞，總之，這並不能難倒周曄，以及所有人。

    一百多分吧。周曄這想著，滿懷思緒的走出了考場。匆忙中一撇，正看到了對麵考場走出來的文海。揮了揮手，像兩隻狼狽一樣湊到了一起。

    “語文的理解真惡心啊，又是一道讀不懂的文言文，搞不懂這些出題的老師在想什，讓他們自己讀估計也不明白吧。”文海適時的吐槽了一句。

    周曄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真的是焯了，我一個字都寫不出來，讓我理解什什.....作者對家鄉的情緒”，隨後“呸”了一口，“狗屁文章，全是文言文的生僻詞，每個字我都認識，連在一起鬼知道。”

    “哎...”文海大氣的拍了拍周曄的肩膀，表示理解。連唯一沒什門檻的語文都這難，真不知道高考改怎考。

    去完食堂，回到教室，周曄發現班上鬧哄哄的，沒有人抓緊時間午睡，反倒是都在聊天，畢竟作為年級後排的12班，能讓老師指望的也就那一顆獨苗和幾顆小草罷了。大家都知道高考的命運，如果沒有什天神下凡的操作，恐怕也就止步於此，現在再去抱佛腳，反而對不起自己這兩年半的瀟灑。

    趴在桌子上，周曄悄悄抬起頭，看向了那個穿著斑點碎花裙的女生。披著半長的頭發，腰背挺得筆直，連雙腿也不例外。側顏很美，卻獨有一份可愛的味道，一雙眼睛嬌俏可人，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認真的味道。一個在看認真書的女生，也是一個讓人無法抗拒的，青春和知性感覺的結合體。

    “真好啊。”周曄悄悄看著劉慧，一言不發，隻覺得此時此刻能偷偷看著這個女生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為什不追求她呢？”心的另一個聲音突然傳來，讓周曄內心為之一慌。

    “我成績太差了，長得又不帥，再說了，也和她不是很熟，反正.....”這回應著老二，周曄的心也是一動，似乎有什東西正在重新煥發活力。

    “哎...班級第三啊。家又有錢，估計也看不上你，等到高考結束了，你們就沒有交集咯~~”老二略帶嘲諷的想法撲麵而來，讓周曄為之一愣。

    少年突然閉上了眼睛，在腦海中進行劇烈的交流。

    “老二，前幾天的生物知識點記了多少來著。”

    “我看看。報告老大，6冊生物書粗略記住了3冊，時間上不太允許，但知識點的準確度有7成吧，隻要題目問到了，應該可以解答。”

    “英語單詞呢，雖然是抱佛腳，應該也有些效果吧。”

    “單詞短暫記憶下2天記了300個，估計一周後能存留10個左右，考試應該能發揮一些效果。”

    實際上，周曄在理科考試這，也僅僅隻有英語分數有一點效果，可能是跟平時喜歡看美劇有關吧，除了英語和語文，其他的科目臭的一塌糊塗。

    和老二核對了一下各個科目的長進，周曄內心也逐漸活絡起來，如果按照這樣的記憶水平，那自己到了高考豈不是能飛黃騰達？

    隻恨自己當初選的是理科，要是選的是文科，那豈不是清華北大隨便選，哈哈哈哈哈哈！

    正咧著嘴笑著，教室鬧哄哄的聲音陡然安靜了下來。抬頭一看，正是不出所料的班主任張兵。

    正帶殺氣的麵龐，看似毫無表情，實則殺機湧現，尤其是一對圓框眼鏡的邊框，從側麵看恰巧遮住了眼仁，讓人很難猜測主人的情緒。

    看到班級安靜了，張兵於是轉身離開。

    這是他當班主任的第三屆，今年的張兵已經三十六歲了，和大多數老師一樣奉獻自己的青春，給這所學校教導一屆又一屆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