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修染沒有說的是,通天鏡的持有者也可以進入鏡中。與其他海族人進入通天鏡不同的是,持有者進入鏡中相當於一個旁觀者,什都做不了。
無人能和他對話,無人能看見他,他在麵也得不到任何的消息。
此時的殿內,東寧站在通天鏡前,通過唇語大致能明白他們所說的是什。
在此之前,他曾無數次這樣觀看過海族的未來,甚至犯險親身進入鏡中試圖去找一些線索。
可是每一次都無功而返。剛才看到千羽他們說西方死亡人數最多,他的腦海就不斷一次次浮現之前在鏡中看到的一些畫麵,但當他想捕捉到底是哪一瞬時卻怎也抓不到。
他現在幾乎能確定西方的確有可查詢的線索,畢竟無數次的看過未來,自己所守的東方當時的情況他不能再清楚了。
那個時候的東方所有族人死亡數亦是不到十分之一。
通天鏡中,兩人來到東寧的宮殿時,在宮殿內就已經能看見不少的族人了。
東寧把自己的宮殿也拿出來讓族人住了。
北修染帶著千羽穿過人群去找東寧,石禁室沒有,兩人又回到宮殿內,在殿內找人。
來來回回,兩人不但沒找到蕭鏡塵,也沒有看到東寧。
再次回到宮殿中,千羽看了一圈殿中人,說:“看這的情況和北方南方都差不多,死亡人數應該相差不多。我們現在去西……”
“等等……”北修染打斷千羽。
莫名的不安,他的心中像是有個小爪子在撓人,不重但有感覺,他閉眼稍微冷靜,語有抱歉:“我想再找找東寧,抱歉。”
千羽偏著頭看他,從他的臉上看出了他的不安,點了點頭。
在通天鏡前,東寧閉上了眼。
兩年前,東寧第一次在通天鏡看到了海族的未來以及自己的結局。
那一次之前,通天鏡中的族人宛如螻蟻,宛如爛泥,一個疊一個倒在早已不再輝煌的海族地麵上,東寧每每看到此都會揮手撤掉通天鏡。
第一次,他因此情緒失控,向來沉穩的他如同一個暴躁的野獸發泄著怒吼著。
第二次,他失眠數日,好容易睡過去夢中卻是折磨人的景象。
第三次,他還未來得及撤掉通天鏡,突然間喘不上氣,體溫陡然上升,當時若不是北修染在場,後果不知會變成什樣。
再後來,他像是成了一個習慣,每次畫麵一出來,他皺著眉卻又極其淡定的撤掉通天鏡。
可那之後呢,他的情況隻有北修染知道,因為噩夢無數次被驚醒,再在窗戶前站上一整晚;見不到族人有一點和石僵症類似的症狀,但他是長老也是鎮守人,他隻能和心理不斷抗爭將人送進石禁室。
從他看到未來的那一日,他便日日憂心著,眼看著石禁室的成立,死亡的人數日益增多,他隻能強迫著自己一次次去看鏡中的未來,渴求著多哪怕一絲一毫的線索。
直到兩年前的那一天,他決定自己進入鏡中,那也是北修染和他鬧得最凶的一次。
“什!你要親自進去?通天鏡持有者進入鏡中有多大危險你不知道嗎?”北修染從凳子上一躍而起,滿臉驚訝的盯著東寧。
東寧放在桌子上的手緊緊握成拳,語氣中體現著他的堅決:“我知道,但我必須得去。”
北修染一向儒雅隨和,可在這件事上他第一次展露出了他完全不同以往的一麵:“我不準!通天鏡持有者進入鏡中的次數要一次要無數次,我看著你在我麵前一次次的打開通天鏡,我沒在的時候呢,還有多少次?我真的很害怕,東寧……”
為何說通天鏡的危險極大呢,因為持有者對於通天鏡來講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哪怕是上一任東方長老,也從未進入過鏡中。
而一次和無數次的區別就在於,一次沉溺其中找不回自己,永遠在鏡中輪回;無數次則是精神失常,甚至會在睡夢中打開通天鏡進入其中。
東寧指甲深陷掌心,禁閉著雙眼,北修染就站在他身側忍著情緒沒再多說。
兩人就這樣持續了好長時間,東寧歎出的一口氣打破這份壓抑的沉靜。
東寧起身麵對著北修染,伸出手將人攬進懷中,因為憋著的原因聲音有點嘶啞:“相信我,隻有一次,而且我一定會出來。”
被攬進溫暖的懷中的一那,北修染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滑落下來,在他的下巴上凝聚成一點後落在東寧的衣服上。
懷中人聲音也啞的不行:“東寧,我告訴你,你如果出不來我就把通天鏡砸了然後死了陪你。”
東寧輕輕拍著他的背,聽到這輕笑一聲:“任性。”
“所以你必須出來,並且出來的不許再進去。”
“好。”東寧應著。
東寧進入通天鏡後,北修染就一直守在鏡前,因為持有者進入鏡中,所以此刻的通天鏡就和普通銅鏡沒有差別。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三個時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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