澆水?
沈年年茫然地看向蘇沐好一會,忽得咧開個笑,“你真好!”
“其實。”她壓低了聲,神神秘秘示意少年郎靠近,伏在他耳邊道,“你也是朵小花吧?”
她的氣息溫溫柔柔地灑在蘇沐耳邊,少年郎握著杯盞的長指陡然收緊。
“花?”他遲疑地問。
沈年年瞅了眼仿佛印在蘇沐眉心的那朵桃花。一本正經地拍拍他肩頭,“你放心,我絕不會——噯?”
剛剛還好似春盛初開的小桃花,嗖地一下,便從少年郎額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仿佛無所察覺。
沈年年眸子頓時驚得圓溜溜的,伸手便想往蘇沐眉心觸碰。
還不等她碰上,啪——
剛剛給兩人煎了藥來的謝清順勢就拍在了她的手臂,“不得無禮!”
她攔住要往後逃的沈年年,接過婢子手的湯藥,身手極其利落地捏住沈年年下顎。轉瞬,溫好的湯藥咕咚咚便直接灌下了肚。
“唔,我,我咳咳。”沈年年被驟然而來的苦意澀得整張臉都皺在了一塊。
等謝清一放開她,登時便嗆咳出了不少藥。偏生她一早便囑咐過,除了挑進蘇沐院子的小廝,其餘下人不許隨意在其院子周圍走動。
這一院蔭涼之地,反倒成了極為清淨的存在。
蘇沐上前,及時扶起咳紅了臉的沈年年。再瞧謝清給十初喂藥的溫和模樣,眉眼登時就染上了三分不快。
同樣都是中了毒菌散,她倒是對這始作俑者寬厚有加,就知道欺負迷迷糊糊的沈年年。
少年郎往臥房走了幾步,又示意明書去端蜜餞。
他一走,沈年年便自己坐在草地上,悶悶揪著發尾。
花隻喝水,不喝苦澀的藥。她喝了藥,所以,她肯定會被藥燒死。
為什她的花期這短。
沈年年胡思亂想著。
身側,十初還在哭鬧著不肯喝藥,非說謝清要拿他燉湯。他又是抓謝清頭發,又是撓她手臂。
雞飛狗跳間。
也不知從何而來一聲,叮——。
仿佛晨鍾暮鼓,又好似一隻穿雲箭。
沈年年被蒙住的意識漸漸清明,一回神便看見十初狠狠咬在謝清肩頭。
她詫異地僵在原地,有些摸不清狀況:她們反目了??
不能啊,記憶十初最是聽謝清的話,亦是她最喜愛的小侍。
腦海,書靈雀躍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主人!主人!您做到了!”
它激動的好似樹枝上嘰嘰喳喳的小鳥,“主人,您不僅成功的離間了男女主的關係,而且還在折辱男主上蘇出了新高度,簡直是炮灰中的模範,惡毒中的佼佼者!”
沈年年微窒,一時竟分不清它究竟是在罵人還是在誇人。
而且她不就是給蘇沐診脈了?這有什折辱不折辱的。不過,既然它覺得是。沈年年想,她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較真。
書靈歡天喜地的消失了。
一想到不用扣存活值,沈年年略略鬆了口氣。她撐手準備起身,這一動胳膊,才發覺自己好似被人狠狠揍過似的,哪哪都疼。
很快,她又發現除了疼,就連她自己也髒的不成樣子。
沈年年蹙眉,再一細想書靈剛剛的話。登時警覺起來:糟了,她不會做了什讓謝清誤會的事吧?!
正想著,一顆蜜餞輕輕塞到了嘴邊。
去而複返的少年郎手還拿著浸濕了的手帕。他往十初與謝清交疊在一處的身影上瞅了瞅,麵上越發冷寂。
沈年年嚼著甜味,暗暗一打量:得,這八成是生氣了。
這師姐也真是的,早前還與她說要重禮。這會便跟十初公然摟摟抱抱,雖然瞧著更像是打在了一處。
她眨了眨眼,剛預備著要替謝清圓一圓。臉上忽得貼了塊濕冷的帕子。
“蘇公子?”沈年年受寵若驚。
近在咫尺的少年郎一怔,那雙漂亮的眸子盯住她的眼細細瞧了半晌,心莫名生出些輕歎,卻並未顯露,隻簡要地與她說了中藥的事就翩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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