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矩的季博明坐在炕上,貪婪地看著謝晴入睡的背影。說不明白,一種無比複雜,不能闡述明白的心情。
他明白,這不算是愛。他也沒有愛一個人的資本,天生在刀口上生活的他不可能殺出一片天,撐起一個家庭。謝晴也不會需要這樣的風雨飄搖,擔驚受怕。
一路走來,他看著謝晴從一個嬌氣、甚至有點愚蠢的深宮娘娘,到如今有點邋遢的小姑娘。他不是沒想過調戲,可這人分明就是不開竅。或者明白,隻是裝糊塗吧!
這一夜,注定是失眠的一夜。
可惜,老天爺,沒有讓季博明輾轉難眠一整晚。
約莫五更天,是人的大腦最需要休息的時候。季博明靠在炕上準備眯一會兒。
屋外外穿來一陣陣腳步聲。聽動靜,不是一個人。他用被子裹好謝晴,路引文書都放在她的懷。
握緊了身邊的劍。
——終於,要在邊城見血了。
門外的長帶著一群人慢慢靠近廂房。他才不相信那兩人是京城來遊學的學子。邊城這地兒,沒幾天是平靜的,到處都是打打殺殺。動靜大的時候,全村人都要拿起武器抵抗邊沙禿子。這些年,他隻見過孤兒寡母為了活下去賣身給人牙子,隻為了去東邊富貴的地兒留條命活下去。留在這的,不是流放在此的,就是紮根在這的兵戶。
那兩匹馬,他認真看過了。
皮毛油亮,馬蹄磨損看得出,近來跑了很久。尋常讀書人家,根本不可能養得起這樣的好馬,尤其是馬掌腳下的馬蹄鐵,還留著兵部製造的印記。
近來,謝將軍被人放了暗箭。他們這些退下來的老兵早就知道了內部消息,他們軍隊麵出了內鬼。
如今,來了兩個外地人。尤其是那高個子,絕不是讀書人家的公子。那種氣質,隻有他們這種見過血的人才能體會。
怎看都有聯係。他等廂房的油燈滅了,喊婆娘在外麵守著。自己翻牆去了幾戶人家,叫上了十來個男丁,從角門偷摸進來。
每個人的手上,都備好了武器。
鋤頭,鐮刀。隻要能傷人見血,都是武器。
一行人蹲在門外,等到了五更天這個時辰。隻等長示意,他們衝進去綁了兩人先揍個半死再送官。
長蹲了好一會兒,他年紀不大,早年因為腿傷退伍。當時藥材緊缺,等他治好後留下了病根。天氣變化前,骨髓的那種酸痛一陣陣襲來。
他揮動手,示意所有的人行動。
季博明在他們衝進來的瞬間,看著他們手中的‘武器’。把刀重新插進了劍鞘。
這些人,沒有惡意。有的隻是對外人的警覺。奈何他們兩人,身份確實不能公開。
若是謝將軍的女兒,半夜和一男子同床共枕的消息流傳出去,不說皇帝那不能交代——謝晴說不準就是三尺白綾;單是正在養傷的謝將軍,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千奔波,結果被野男人占了便宜,幾十萬大軍,車輪戰都能磨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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