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後，她聽宿舍的人八卦說宋遠揚確實和那個女生在一起了，但是她不想考究真實性，也從來沒有看見過宋遠揚和那個女生走在一起，想來想去覺得那件事大概是假的。

    但薑然好像對什失去興趣了一樣，頓時變得有些沮喪，她從來沒意識到喜歡一個人會這累，整天想的是一個人，整天猜來猜去的還是一個人，整天想了解卻又不敢主動了解的還是一個人。

    她有點心煩，覺得腦子裝了太多東西，暫時無法集中在一件事上，最後她索性決定暫時不去想宋遠揚，所以從那以後，她不再總是掐著點上課，也不再總是最後一個離開教室。

    “你最近還好吧？”許沿是看到薑然最近狀態有些不好，她猜到薑然大概是因為宋遠揚的事。

    “我沒怎，為什這問？”

    “我覺得你最近話變少了，還經常發呆，我有時候叫你你都沒聽見。”許沿說。

    “沒事，可能最近沒怎睡好。”薑然說。

    許沿知道薑然在說謊，但那是她自己的事，許沿便沒有刨根問底下去。

    薑然隻是覺得狀態好像又變成了以前那樣，心空落落的，或者說，這種感覺比以前還要強烈。在遇到宋遠揚之前，她已經習慣了那種不踏實、空落落的生活。在遇到宋遠揚時，她覺得生活有了一點存在的氣息，就像是一腳踏在地上，第一次覺得腳下的石塊是硬的。而那天之後，她又像是一腳踩空，比起踏在地上的不實感，這一腳踩空仿佛更讓人覺得迷茫。

    可現在想來，遇到宋遠揚的那天起，腳下感受到了踏實的石塊，就好像無聊的生活中有了一絲期待，但也像是在黑暗中踩在一塊石頭上，摸不著、看不見周圍的東西，就像是在黑暗中自我掙紮，既難受卻又隻能這樣。

    或許喜歡就是這樣沒道理、沒由來地、毫無征兆地發生，卻不能毫無征兆地收尾。

    6月初，這屆高三學生迎來了第一次高考，那幾天，學校異於平常的安靜，高一高二的學生準備期末考，高三學子們浴血奮戰，在考場奮筆疾書。

    對於高一的來說，高考似乎還是很遙遠，他們並沒有感受到一絲絲的緊張，隻是高二的似乎要更加緊張一些，畢竟期末考後，迎來的將是高三的生活。

    高考完的那天，高三教室滿是紛飛的碎紙片，薑然聽著他們歡呼的聲音，好像覺得自己也在歡呼，那種由內而外的高興，她似乎也能感受得到，那是一種沉寂後的狂歡。

    高一（三）班的教室，英語老師在講題，樓上的歡呼聲蓋過了老師講題的聲音，薑然聽著四周的嘈雜突然覺得腦袋嗡嗡的，教室老師的聲音時而遠，時而近，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下課鈴聲響起，各種夾雜在一起，變成了嗡嗡作響，異常沉悶的聲音才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她想到了那個經常夢到的場景，夢媽媽帶她去籃球場，她小時候喜歡拿著籃球玩，媽媽總是喜歡帶她到籃球場拋著籃球玩。

    有一次，她拿著籃球自己在玩，玩了不知道多久，當她抬頭喊媽媽時，沒有回應，她又喊了一聲，還是沒有回應，周圍到處都是籃球碰在地麵的聲音和籃球砸在籃板上的聲音，她蹲在地上，視線全是人們拿著籃球走來走去的身影，就是看不到媽媽。

    不知道過了多久，媽媽回來了，薑然哭著跑過去說：“媽媽，你去哪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葉青圓說：“怎會，媽媽剛才就在你身邊啊，怎會不要你。”

    而現實生活中，薑然的媽媽確實離開她了，沒有不要她，她理解她媽媽的難處，也不怪她，隻是怪她為什不把她帶走。

    她知道薑天陽不隻是因為工作原因才帶她來到b市，薑天陽怕她在a市的那個家待得不自在，怕她整天和家的人發生爭吵，所以才借著工作的緣由來到了這。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課間班主任肖凡拿著一疊打印好的紙張走進教室，站在講台上拔高了聲音，示意大家安靜，等教室慢慢安靜下來，他邊示意班長將一疊紙拿下去邊說：“這是文理分科表，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大家認真考慮，填好後交給班長”，他頓了頓又說：“也回去和你們的家長商量一下，時間還早，可以好好考慮清楚。”

    肖凡說完走出了教室，李書毅將分科表分發給了每個人，薑然拿到表格後，毫不猶豫地填了“理科”。

    “你們都選什呀？”陸溪說著便看到薑然已經填好了，拿起薑然的分科表一看，嘖了一聲說：“薑然，你也太快了吧！這就填好啦？”

    “嗯，早晚填都一樣，留著幹嘛？”薑然說。

    “這種事不都要假裝思考一下的嘛？走走過場，嘿嘿！不然多無趣啊！”陸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