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江千寧憤而踏上出差的路。
她走的時候寶寶還沒醒,等醒來時,像是有感應一樣想找媽媽。
阿姨哄著他, 想給他玩玩具, 可是小朋友嘴巴一癟,並不情願,就是想要媽媽。
陳寄白在臥室門口旁觀了半晌,沒想到阿姨突然朝著他而來:“媽媽不在沒事的寶寶, 我們還有爸爸。”
陳寄白:“?”
他懷突然就多了個孩子。
小陳寄白的名字是他和江千寧翻了好幾天的書,最後隨手敲定的,陳則硯。
他們希望他端方如玉,溫潤儒雅。不過看著這個哭嚎的樣子, 陳寄白覺得他們的期許好像有點懸。
他壓著耐心抱穩兒子, 對昨晚把兒子趕出房間的行為沒有絲毫的愧疚心, 隻是懶懶道:“男孩子,哪能這愛哭。別哭了,再哭下去——”
阿姨以為他要說是什哄孩子的話, 沒想到她接著聽到的是:“你媽也不會回來。回來也是找我, 不是找你。”
阿姨:“……”
小小陳:“……”
眼看著小孩兒不情願地癟癟嘴, 積蓄力量,準備哭得更凶,陳寄白終於含笑地輕拍了拍他的背部:“好了,別哭了。”
小小陳真的好委屈, 他的媽媽,就這飛走了,爸爸還要在這接著欺負他。
阿姨看得好笑,又覺得稀奇:“我們小硯不會真的聽得懂吧?硯硯, 你聽得懂爸爸說的話嗎?”
她自然是得不到回應的。
陳寄白低眸看了兒子一眼,歎口氣,“走了,帶你去花園走走,你媽媽最喜歡的花園。打個商量,別哭了。”
小小陳的哭聲漸弱。
阿姨真的驚住了,笑眯眯道:“哎喲,我從來沒見過這聰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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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千寧給陳寄白打視頻的時候,她問了聲:“寶寶呢?”
陳寄白今天接電話接的比較慢,因為他原本在抱著那個愛哭鬼哄,一看到她打電話來就把愛哭鬼丟給了阿姨,然後迅速回屋接電話來了。
他漫不經心道:“不知道啊。可能睡了吧。”
江千寧額角一抽,秒鍾後爆發出怒吼:“陳寄白——”
陳寄白連忙改口:“我剛哄著去睡呢。”
江千寧這才滅了點兒火。
陳寄白自己都委屈:“你好不容易打個電話來,一開口就是他,還為了他跟我生氣,嗯?”
江千寧不認,“他是我和你的孩子,我關心他就是在關心你。”
陳寄白凝她幾秒,忽然發出極低的一聲笑,帶著點兒被傷害過後的涼薄和嘲諷。
一看就知道壓根就沒信她說的鬼話。
江千寧:“……”
現在的男人怎這不好哄呀。
“你不要陰陽怪氣。我警告你,我不在家,你對我兒子好一點。媽媽不在家,爸爸就要承擔起雙份的責任來,好好照顧寶寶,知不知道?”
陳寄白摳了摳額角,隨意地應了聲。他不願意把本就不多的時間浪費在別人身上,問起她今天的行程順不順利。
江千寧與他閑聊著,但是她太困了。以前這點強度不算什,但是許是休息了太久,這點工作竟然把她累困了。聊了一小會,她就握著手機睡著了。
陳寄白安靜下來,沒有再說話。因為她手垂下,鏡頭被擋住,他看不見她的臉,但是能聽見她漸漸綿長的呼吸聲。他靜靜聽了許久,無聲地說了一句:“晚安。”
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她分開,以至於他都快習慣和她同尋常夫婦一般的生活,但是夢境一下子就碎了,她又飛走了。這個晚上,他很不習慣,輾轉難眠。許久,他還是起身,去看了會兒子。
陳則硯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擁有他和她的血脈的人,是他們的孩子,是他們共同的牽連。他想,這小子應該也和他一樣想她。
-
第二天陳寄白得去上班,一大清早,這個不用上學不用上班卻還起了個大早的寶寶就在客廳盯著他。
在他吃完早餐和寶寶道別的時候,寶寶不樂意了,看起來又是要哭。
陳寄白好笑:“別碰瓷啊,我可沒惹你,不許哭。”
阿姨成了小家夥的嘴替,替他說著他想說的話:“我們硯硯是舍不得爸爸走呀,媽媽去工作了,硯硯舍不得爸爸也去工作呢。”
陳寄白的心有稍微地軟塌下去一塊。
他湊近小家夥,輕輕地親了一下他的臉頰:“爸爸下午就回來了,回來再帶你去散步,去洗澡。乖,你還太小了,不能帶你去上班,等你長大一點再帶你去。”
陳則硯才個月大,陳寄白卻把他當成個大人一樣對話,很認真地說完後,才發現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懂。
阿姨這個旁觀者卻是看得分明,先生對硯硯是越來越有耐心了,也越來越溫柔了。別看表麵上那嫌棄的樣子,其實心,是愛寶寶的。是啊,自己的孩子,怎會不愛呢?嘴硬心軟罷了。
小家夥好像真聽懂了,知道爸爸和媽媽的工作不一樣,媽媽今天回不來,但是爸爸會回來。於是他很好說話地停止了哭鬧,隻是眼巴巴地盯著爸爸瞧。
陳寄白心軟得一塌糊塗,又親了一下他的臉頰,才跟他說再見。
陳則硯在阿姨懷,踢了踢小腿,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
陳則硯一天天地長大,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歲了。
江千寧的粉絲們是知道他的,也在見證他的成長,因為他每一年生日,江千寧都會偷偷拍一張他的照片放上微博。
粉絲們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從小奶團子長大。
小時候還好,但是江千寧發完他歲的照片後,粉絲們被這個穿著小西裝的小家夥帥住了。
他麵無表情的樣子好帥是怎回事!
陳則硯手端著個小蛋糕,江千寧偷拍了個側麵,他的小西裝上甚至還有個深紅色的領結,整個就一小紳士。
粉絲們嗷嗷誇,秒變媽粉。
江千寧的心情是沒有他們這美妙的,因為陳則硯剛許完願,他的生日願望是——
陳則硯許願的時候忽然抬頭看向她,開口準備說話。
江千寧連忙阻止:“寶寶,許願說出來就不靈啦。“
陳則硯糾結了一下,“可是媽媽,這個願望我需要你的幫助。”
他想了想,找了張紙,趴在地上寫了幾個字,寫完後雙手遞給江千寧。江千寧對上他的眼睛時,他的眼睛仿佛在發光。
這時江千寧就有種不好的預感,直到她看清紙上的字後,頭皮一麻,恨不得脫口而出拒絕,可又怕那幹脆的拒絕太傷害小朋友的心靈。
陳寄白對她的這個反應感到很奇怪,好奇地湊過來看了一眼。紙上隻寫了兩個字:妹妹。
陳則硯拉著媽媽的手撒嬌:“要。”
要什?
要妹妹。
陳則硯在外人麵前是個冰山小王子,但是在媽媽麵前又是個天生就會撒嬌的小奶包。
偏偏江千寧還很吃寶貝兒子的這一套,最喜歡的就是他撒嬌時候奶聲奶氣的樣子,所以他每次撒嬌她都要滿心歡喜地抱著兒子親親抱抱。
就因為這個,陳寄白非常看不慣陳則硯的這一套行徑。
眼看著他又來這一套,陳寄白直接輕嗤了一聲。
陳則硯拉拉媽媽的手,“媽媽,要,媽媽給硯硯。”
別的東西江千寧還能努力一下,但是他這要的不是別的東西。
江千寧摸摸鼻子,求救地看向陳寄白。
陳寄白將兒子抱過來,問他說:“為什突然想要妹妹呢?”
陳則硯一把捂住爸爸的嘴巴,“爸爸壞,說出來就不靈了,爸爸是故意的,爸爸不想讓硯硯有妹妹!”
陳寄白:“……”
陳則硯委屈地說:“如果媽媽生的是弟弟,就全怪爸爸。”
陳寄白:“……”
他啞口無言。
試想了下那個畫麵,他甚至,已經開始在責怪自己了。
當初以為是女孩,生出來是男孩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絕望望天。
眼看著陳寄白敗在兒子手下,江千寧好笑不已。她接過棒去問:“硯硯和媽媽說,為什想要呢?”
“媽媽,別人家都有,就我們家沒有。你給硯硯生一個,生完以後硯硯帶,不用你們帶。硯硯會很愛很愛她的。”
江千寧揉揉兒子的頭,“好啦,你先吹蠟燭,媽媽會和爸爸好好考慮的。”
在今天硯硯提出之前,她和陳寄白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生一個孩子對一個女演員事業的阻礙是一定的,中間浪費的時間得將近兩年,一個女演員的青春才多少年?哪有那多的兩年可以耗。
她當初生硯硯,也是下了很久的決心,真的給騰出了兩年的時間來。生完硯硯後她重新回到娛樂圈,用了一段時間才重新適應娛樂圈的節奏與工作,好在現在一切也都穩定下來了。要是現在再叫她拿出兩年來,那……她好像真的沒有這個勇氣。
晚上她和陳寄白躺在一塊兒,她先歎了分鍾的氣。
陳寄白捏捏她的臉,“不想要就不要,明天我去和硯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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