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明明什岔子也沒出,文官的筆頭也沒什好寫的,但江締就是覺得該用“有驚無險”來表達自己的第一次早朝。
“別貧了,回家吧功夫繼續練,順便盯著臨兒加練的量不能少,我要驗收的。”
與江締不同,江孤是有實權的元帥,下了早朝還得去校場操練,雖然江締要去校場也沒人能攔她,但無奈家中有事軍中有論,被人盯著的風尖浪口,她,陸遲,都需避避風頭,不然毫厘之差,稍有不慎,就是深淵之境。
江孤絮絮叨叨的囑咐完才放心的走了,江締的耳邊也終於安靜了。
江府門前已經不像之前那樣隻有幾個下人在守夜,太陽初升,人間的煙火氣也隨之嫋嫋升起。
不出意外的話,她娘現在應該還是“抱病在床”生她的氣,待在自己屋子跟丫鬟說她怎怎樣不受女兒本分,怎怎樣耽誤婚嫁一類她從小聽到大的話。
所以江締也懶得到江夫人麵前去討嫌,直接奔向自己的院子換下這一身官服,好是好,但在府中難免該是有些招搖。
然後的流程,就是找到江臨,盯著他練武。
江府世代從軍,因此家中庭院格外的大,為的就是可以供後世子孫習武所用,雖然不及校場,但耍刀弄槍什的足夠了。
但還沒進院子,江締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幾個主子的院子內院這個時間段除了江夫人的院子,江締江臨江孤三人的院子都是不見下人的,一方麵怕誤傷,另一方麵更怕有什重要的東西給人看去。
可江臨的院子非但聽不見一點刀槍碰撞的聲音,反倒還有一股血腥味。
哪怕院子並沒有什異常,連一攤可見的血跡都沒有,卻還是沒能躲過去江締的鼻子,她在戰場上的六年不是渾水摸魚去的,待久了對這種味道自然更加敏感,而江締現在不光不能確定江臨是哪受傷,連是不是江臨本人都難說。
江締:“……”
還是看看吧。
江締走到他的房門口,門上還有一點幾乎小到看不見的血跡,果然是這小崽子無疑了。
“江予至?”
“你做什?”
江臨話中有幾分慌亂,很明顯他沒有成功的掩蓋下去。
“傷什地方了?”
“沒有!”
嘖嘖嘖,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江締也不急了,看這活蹦亂跳氣血方剛的,打概率沒傷到根,他強那就等著他強吧,江締就不信他還能在屋子待一輩子不成。
果然不到三秒,房門開了,從頭探出一個腦袋來。
“出來,有什躲著我的。”
江締眼疾手快在他關門之前拉住江臨的手把人拽了出來,這下才看見傷口究竟在哪兒——手腕上一道約兩寸的口子,被他簡單包紮過了,但還是在向外冒血。
“疼不疼啊你,這包紮什時候能好?”
江締皺眉看著弟弟自己一個人“艱難”包紮的成果,拉著人進了屋,拆開細布重新包紮。
“誰讓我一拿刀娘就阻止我,不然也不至於到現在了傷口都不會處理刀還會脫手。”
江臨悶聲道,江夫人對他盯的太緊,一點磕碰都不允許有,導致江締小時候帶他出去玩隻能翻牆避開江夫人,當然還是少不了回來被一頓罵。
“不錯了,你知道你那把刀多重嗎?我都練了兩年才上手,你現在能拿著它砍幾招不錯了,”江締看著自己重新包紮好的傷口十分滿意“這個好學,你信我,不用慌。”
這會輪到江臨皺眉了:“真的。”
誰會信一個小時候把自己帶溝去結果自己幹幹淨淨的姐姐呢。
江締滿眼真誠:“真的”。
江臨:“……”。
“行了,沒事兒就歇會繼續,記得別給娘發現,”江締一邊說道一邊把東西收起來,江夫人一向把兒子看的比什都重,江臨的傷口要是讓她見了,兒子自然舍不得罵,於是什“你是姐姐怎不看好弟弟”“你作為長女,就是這樣以身作則的?”都會壓在江締身上了。
“放心,我不是第一次了。”
江臨跟著江締出去,從江締手接過那把刀,拿在手上掂量,江夫人從小到大這樣的事沒少做,江臨小時候不明白,後來長大了也就會裝乖了。
“咳,一柱香的時間都不能少,這是爹吩咐的。”
江締看他把刀拿在手開始習慣起來刀的重量,站到院子邊上執行自己“監工”的職責。
江臨:“……”道理我都懂,但為什覺得怪怪的?
脈婉惜昨日的一番話可能確實有幾番分量,更重要的是脈婉惜的能力。
江締又一次出現在了擷蘭苑。
這次是在後方水台右邊的樓閣上,高度恰到好處,不管是抬頭望月還是看向前麵亮著光的戲樓,都是最絕佳的視角。
“脈苑主特意尋本將來,有何事?”
江締坐在脈婉惜對麵,月光打進來卻沒有成功在江締身上找到可以轉化的柔和,她直麵看著脈婉惜,淡色的衣裙總是與月光更匹配。
“妾身自然是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將軍很難信任,但時日還早,妾身肯定會讓將軍信任妾身的,”脈婉惜今日並未使胭脂水粉,可依舊不影響她的皎潔,話中的篤定,讓江締更懷疑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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