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文書送到大理寺,字字句句都是擷蘭苑的清白,卻是脈婉惜出公堂,有人進公堂。
脈婉惜要回去整頓擷蘭苑的事,一時半會江締有什話想跟她說是不可能的了。
“阿朝,那人不是班太傅指使的?”
蘇槐歌倚在貴妃榻上,一手撐著身子一手拿著糕點往嘴送,錦繡衣裳柔順的搭在她身上,要不是丫鬟的手藝好,蘇槐歌的發髻就不單單是發飾鬆了的程度了。
江締靠在她邊上的椅子,從蘇槐歌手下的盤子拿走一塊糕點“想也不是,班太傅如果會行事如此莽撞,在朝中何懼?”
“也是,”蘇槐歌直起身子來,挪到江締身邊,湊在她耳邊似笑非笑的說道:“阿朝,那擷蘭苑的苑主果然不是常人啊,能得你如此青睞。”
江締推開她,把手上沾到的胭脂水粉抹在蘇槐歌衣服上“她有她的過人之處,我和她各取所需有什不好的?”
“這倒沒錯,”蘇槐歌重新躺回去,但隨即又坐了起來,直勾勾的盯著江締。
“怎了?看見你夫君了?”
江締被她這類似於挺屍的行為給奇怪到了,左右看看也沒誰啊。
蘇槐歌正準備說話,聽這話張了一半的嘴愣是無語的閉了回去,給了江締一個白眼之後才繼續說道:“往平陽關去的那一條路,前些日子叫山石堵住了,幸好下頭是條大河,不然當地的官員一個也出不來,”蘇槐歌把盤子的兩塊糕點壘起來,又在左邊緊貼著放了一塊,將上麵的那一塊用手捏碎“就是這樣整條路都封死了,山路崎嶇泥石鬆散還要防備著山雨。”
蘇槐歌說到最後嚴謹起來,手指點著盤中“阿朝,突厥不會善罷甘休,但是路斷了,短時間內清理不出來,若要行軍作戰,糧草是個大問題。”
江締心下清楚,糧草的路斷了對於軍中的打擊有多大,“按這個情況,下一次入冬之前是修不好了。”
蘇槐歌泄氣的癱在貴妃榻上“或許還有別的路可以走。”
希望突厥安生一會,那是奢望。
“走一步看一步吧。”
江締也跟著蘇槐歌癱在一起。
“槐槐?”
門口一道聲音先主人一步進來,江締倒是沒什反應,蘇槐歌卻像是如臨大敵的把麵前吃見底的涼冰推到江締麵前,在她做好這一切的時候,正巧門口甘元走進來。
蘇槐歌微笑看著甘元:“你回來了,”然後目光轉到江締麵前的碗上,故作驚訝“啊呀阿朝,當心身子。”
另外兩個人的目光隨即落到碗上。
甘元:“……”他不是很相信。
江締:“……”蘇槐歌你一天天是不是閑的慌。
最終兩人還是憑借著奇怪的默契閉口不提這件事,一起越過了這個話題。
“李氏三日後問斬,將軍若想去的話,還是趁早。”
甘元在蘇槐歌身邊坐下來,目光炯炯的盯著蘇槐歌嘴邊上的殘渣。
“多謝少卿,不過我倒想再問一句,”江締來的時候就跟甘元打好招呼是為了李拂棠的事而來,這樣開門見山不拖遝實在是合她心意“李氏是怎殺的人?”
“剪刀。”
甘元從袖子拿出自己重新抄寫了一份的宗卷,由蘇槐歌的手到江締手上。
“在場的奴仆很多,李氏在院子剪花枝,徐老爺闖進來兩人起了爭執,李氏的刀順手就捅進心窩去了。”
甘元好像無論說什事都是平平淡淡的,也難怪大理寺的工作沒人比他更勝任,自然,蘇槐歌除外。
“我聽說,李氏原來是個醫女,隻不過還沒出世就被賣了?蘇槐歌坐不到一會兒又懶了起來,靠在甘元身上接過甘元遞過來的帕子擦嘴。
“是,被她爹娘賣的。”
江締別開眼不看這對時時刻刻都好像燕爾新婚的小夫妻。
“爹娘?這真是他們親閨女?”
蘇槐歌坐起來,這下真的有些像挺屍了,她手肘撐著桌子,卻到底沒多少驚訝“話說,擷蘭苑那個人是不是姓李,那不會是他女兒吧?”
江締給她幹鼓了幾下掌“你猜對了。”
“一報還一報啊。”
蘇槐歌感慨一聲。
“這看來,那小姑娘也是個可憐人。”
金枝玉葉,並不妨礙看過世間的殘枝敗葉,也不妨礙輸送養料。
“李氏的院子種的都是藥草,房也都是醫書,”甘元拉起蘇槐歌的手,另一隻手在上麵輕點“她的手上全都是被打出來,被劃破的傷痕。”
蘇槐歌的心情不似之前那好了“多好的姑娘,怎就要香消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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