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醫隻在他手上畫了隻豬鼻子,就推著人出了房門,房外是個兩米寬的平台,巫醫將他一直向前推,十六也沒停下,眼看十六一隻腳踩空了,巫醫放了手。
誰想,剛剛離開的後背又貼了回來,在巫醫驚訝的目光中,十六“哎呀”一聲,壓著巫醫後仰倒地……
十六立馬站了起來,焦急地詢問:“醫生你沒事吧!”
巫醫的手砸在了地上,使不上勁,十六摸索到巫醫的手,捏了捏,眉頭一皺,隨即化身老中醫,一寸一寸地摸骨,摸到了烏衣的肘部,一掰。
巫醫側身抱著手臂痛到流淚,尖牙把下嘴唇咬出幾個血窟,愣是一聲沒喊,坐實了啞巴。
十六眉頭一展,笑得痞氣,剛才那個不動聲色地幫人正骨的老中醫好像他娘的出竅了一樣。
“剛剛骨頭錯位了,我幫你接好了。”
巫醫:“……”
十六剛把巫醫扶起來,下方就傳來了徐曉琪的叫聲:“十六哥!”
十六看不見,巫醫可看得見。
空曠的地麵積滿了枯黃的落葉,一群人圍著一灘血紅的地方,那血中帶著白,隱約看出是個人形。
十六明明看不見,卻精準的找到了下去的繩梯。
巫醫捂著手臂低垂著眼,過了一會,他轉身走回了木屋。
十六下到地麵,徐曉琪小跑過來扶他,十六被抓著手臂,眼睛眨了眨,對著虛空問:“發生什事了?”
徐曉琪聲音發顫:“死了一個人……”
十六問:“怎死的?”
“手,腳,頭都掉下來了……”
十六聞言皺了皺眉,讓徐曉琪扶她去看。
進入人群,一名玩家在大喊:“你別他媽汙蔑人!老子睡著了,他跑出去了,關我屁事!”
十六走近時,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而他不自知。
“屍體在哪?”
躲在十六身後的徐曉琪探出腦袋,睜開一隻眼看了一下,又迅速閉上,說:“在你前麵兩米的地方。”
十六往前走了三步,踢到了個什東西,空氣就在那一刻變得死寂,樹枝上的烏鴉嗖一下飛走了……
“我是不是踢到他的頭了?”
無人回答。
十六歪了歪頭,蹲下身子,摸到一隻發涼的鼻子,瞪大的眼珠,頭發,臉頰,張大的嘴,下巴,脖子……他摸到了斷口,曲折的斷口,還有一個內陷的圓孔。
這本來應該是脊骨的位置,十六按了按那個地方,玩家們看不下去了,幾名女生衝出人群,在遠處嘔吐了起來。
十六還在摸索,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端木拓的聲音傳來:“別摸了,斷口不整齊,沒有齒痕,是被扯斷的。”
端木拓手上也沾了血,他皺著眉放開了十六,站了起來。
十六摸索完頭就不摸了,甩了甩手,血珠波及到了周邊人群,玩家中傳來一聲“操”,接著一個人跑開了。
隻有圍觀土著居民不動聲色,仿佛甩到他們身上的不是血,而是水。
十六:“他宿友呢?”
“就剛剛喊叫那個。”端木拓又問:“你昨晚聽到叫聲了嗎?”
十六突然咧開嘴,他手上的淌血,麵容冷酷,咧嘴的笑十分邪氣,像個殺人不眨眼,吃人還要剔牙的惡魔。
“聽到了,隻有一聲,他喉嚨都沒了,我在想……他是斷手的時候叫的,還是斷腿的時候叫的?”
端木拓微不可查的皺起眉,他重新蹲下檢查玩家的頭顱斷口。
果真沒了喉骨。
十六剛才的做法就有了解釋。
端木拓仔細的打量著十六,十六喊來徐曉琪讓她帶自己去洗手。
徐曉琪一驚一乍地扶著石榴走遠,端木拓在原地應付遲來的村長,村長表示了他的抱歉,說他們的村莊防衛工作一向很好,一般沒有野獸,但保不準有漏網之魚。
端木拓臉色不好地聽村長廢話,直到村長說:“這個孩子是在我們村死的,我們希望能夠處理他的後事,神會超度他的靈魂的。”
端木拓冷聲問:“你們想幹什?”
村長扯出一臉奸笑,說:“我們想將他埋在神的腳下,神會安撫他的。”
端木拓冷笑道:“隨你們。”
他又笑著對村長說:“我想那隻野獸應該很大,讓村人出門也小心點,別被撕碎了。”
村長笑容依舊,聲音親和:“好的,我會讓孩子們小心的。”
端木拓最後掃了一眼一臉褶子笑的村長,走向了十六和徐曉琪去的方向。
——
徐曉琪讓十六伸直手,她小心地走到小溪邊,用杯子接了水,跑回來倒在十六的手掌上。
“好了十六哥,你搓一下。”
十六左右搓著手,徐曉琪在上麵倒水,血水不斷地衝下來,落到地麵,染紅枯葉,再被水洗淨。
“你哪兒找的水?”
十六突然發問,徐曉琪呆了呆,不好意思地說:“我來大姨媽了,把褲子弄髒了,村的大嬸帶我來這洗過褲子。”
十六垂眸點了點頭,說:“那就應該沒問題。”
“啊?”
徐曉琪聽得雲霧的,忍不住發出了疑問。
“他們要祭祖,不會讓你汙染他們的東西的,這就應該隻是條普通的溪流,你很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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