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綺綣便讓汝子沐住進了月樓,第二天一早來伺候。
府中春花秋三座樓都已有了主人,這幾位便是綺綣養在府中的男寵,除了秋樓的陸韋欽,還有春樓的越蒙以及花樓的洛笛。
這幾位人物的存在讓綺綣名滿京都,人人都知鍾離綺綣公主愛養男寵,性情跋扈,絲毫沒有女子的三從四德和知書達禮。
所以盡管綺綣麵容姣好,出身高貴並且最得皇帝喜愛,也沒有人敢上門提親,誰也不願娶一位母夜叉回家,給自己頭上種一片青青草原。
而今又添了一位,前汝太傅的獨子,汝子沐,真正湊齊了春花秋月這四字,在今後的半年內,必定會成為了京都街頭家家戶戶津津樂道的談資。
綺綣沐浴更衣,躺在榻上隨意拿了本書翻,忽然一道黑影出現,正是今日教訓陳夫人的阿耳。
“公主,我們的人帶來一個消息,與當年的事有關。”綺綣放下書,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在邊疆的一個小鎮上,我們找到了一個人,叫作王偉,此人在九年前,曾經與宋家同住一個漁村,在那待了三年後離開。
但他現在已然有點神誌不清,說話顛三倒四,一直重複幾句無用的話,其他情況暫時還沒問出來。
據那個小鎮上的人說,王偉此人在五年前突然出現在鎮上,出現時就已經瘋瘋癲癲,每日在街上乞討度日,後來遇到一位廟的和尚接濟,在廟生活。直到去年,那位和尚也過世了,就他一人在廟中。”
綺綣手指卷曲,一下下敲著木榻,閉上了眼睛,沉默了一會問她:“阿耳,你跟了我多久了?”
阿耳一愣,隨即開口:“自從八歲起,至今已有十二年了。”
“你與我同歲,這多年日夜奔波,辛苦你了。”
阿耳從未聽綺綣說過這樣的話,公主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自去年有人送了那封信來,我們就開始追查當年的事,不論此信真實與否,我們查到的這些線索也能看出當年的事情不簡單,我母親…”她深吸了口氣,“我母親的死,一定要查清楚,你將那人帶回京都安置好,我要親自見一見。”
阿耳一向少言,應了聲是便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亮,便有人來傳消息,王爺回府,讓公主去中庭一起用早膳。
秦王爺近日一直待在皇宮內,如今豐國表麵安定,皇帝閑來無事經常把秦王爺召入宮中,一住就是好幾日。
日日陪著皇帝賞花下棋,好不愜意。因此朝中上下也都心知,秦王爺深得皇帝寵信。
綺綣身著一襲煙紫色暗紋長袍,銀灰色腰帶上綴有一塊曇花樣紋的和田玉點綴,袖口窄小,與一般女子服飾寬口不同,這樣的衣著行動起來非常方便,但是不符合京都時下女子的審美,以柔為美。
王爺看到公主來了,示意下人上早膳,隨即定定看著綺綣,慢慢的眼蓄起怒火:“你昨日都做了些什?”
綺綣挽衣坐下:“怎,陳英那個女人找上門來了?”
“你如今是越發沒有規矩了,做事知不知道分寸二字!”秦王爺的聲音透露著久居上位者的威嚴與沉穩,雕刻般的臉上,一雙鷹眸淩厲逼人。
綺綣好像聽不到似的,拿起桌上的茶杯喝起茶來。
秦王爺的怒意完全被激起,用力的拍了下桌子,桌上的杯碟都被震的搖晃了一下。
“鍾離綺綣!
作為女兒,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沒管教好你,但作為豐國的公主,你做出這等會影響到皇家利益的事情,真正是一點大局觀都沒有嗎?”
綺綣終於抬起了眼,看著自己怒不可遏的父親,輕笑了下,覺得諷刺極了。
“先不說你為人父為人夫都做了些什,責任肯定是沒有做到的。再來說那危害皇家的事,堂堂一國皇室,要靠一個商賈陳家來支撐三分之一的國庫,還要給一個喪了夫喪了主家之人的寡婦麵子,你覺得很驕傲是嗎?”
秦王爺看著綺綣咬牙切齒:“到現在為止為父還能替你兜著,但照你這樣肆無忌憚任意妄為下去,總有一天整個秦王府會葬送在你的手。
還有你院那些個難以啟齒之人,之前的無名之輩也就算了,我當看不見,汝子沐你也帶回來,你不知道他是誰嗎?他父親還在牢獄中蹲著不知下場會如何。和汝家沾染上關係,你真的不要命了嗎?”
秦王爺自從發妻離世後,再未娶妻娶妾,對自己這唯一的女兒也是滿心的愧疚,但是睿智如他卻不知該如何和女兒相處,他們兩個仿佛冰與火,永遠無法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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