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城南衙門外跪著一位婦女。
擊了門前的鼓,婦人痛哭流涕的高聲喊冤。
這些年來,官府門前每隔一段時日,就會出現一次這種情況,最後能解決的案子不過一隻手的數量。
“大人,民婦有冤。”
衙門大門打開,衙役出麵將人請了進去。
高坐在審案桌後的縣令,轉了一周手上的驚堂木,將其重重拍在桌上,“來者何人,有何冤屈?”
婦人低聲啜泣,“民婦家住城南,前幾日小女翠花慘遭隔壁洛家小兒的毒手,望大人明察。”
婦人說這些話時身體微微顫抖。
昨夜在她正準備入睡時,窗戶猛的被人推開,隻見一隻慘白的手從中伸了進來,接著是一道非常熟悉的女音,而這道聲音的主人本應是今日死去的洛思。
一陣風吹得她透心涼。
“明日你去將你女兒慘死之事報官,你若不去,明日我還來。”
尖銳的聲音夾雜著一種死人的氣息。
婦人隻得一一稱是。
“胡說。”縣令將手中驚堂木一拍,“洛家小兒我還是熟悉的,這小娃是我看著長大,他為人如何我還不清楚?這鬧出人命之事豈是他所為。”
婦人從懷掏出一張寫了婚約的紙。
畢恭畢敬的遞了上去。
“望大人明察,這是小女與城南縣生的婚約,小女慘遭毒手之事,現在縣生大人也正在調查,畢竟當朝律法規定,文官及其家眷理應受到重視。”
縣令臉色明顯變了。
“來人,傳洛家。”
“大……大人……”臉色陰晴不定的縣令一句話還沒未說完,衙門門口又跑來兩道踉踉蹌蹌的身影。
人還未到,聲音已至。
來者正是婦人要告的人。
“大人我家鬧鬼了。”
“啊不,是有人在我家裝神弄鬼,望大人為小兒討回一個公道。”
婦人冷眼看著他,“若不是你心中有鬼,哪兒來的裝神弄鬼。”
洛須戶無心理她,望著堂上的縣令,“大人。”
“伯父,我讚成這位婦人的話,若你們心中無鬼,又怎會被嚇到。”洛思晃悠悠的出現在門口。
洛須戶瞪大眼睛,指著來者的手不但顫抖,“你你你……”
“伯父我沒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砰。”
“肅靜。”
洛旗緊緊拽著他爹,臉色泛白,不斷的喃喃自語著,“不可能,這不可能。”
洛思走至他身邊低著腦袋,眼珠微微上翻,嘴角掛著昨日那樣詭異的笑容,小手拽了一下他的衣袖,道,“堂哥是不是這樣?”
洛旗一把甩開她的手。
縣令與洛須戶對視一眼,“你又是為何來衙門?”
洛思跪下,“大人,民女告伯父一家,他們變賣我家產,霸占我房子,還要置我於死地。”
“胡說!”洛須戶鐵青著臉,“當年我弟弟走時,你年齡尚小,這些年要不是我護著你,你能平安長到今日?”
“好一個兄友弟恭,伯父,您變賣的房產,現在都可以找到買家的,還有房契也不在您手上吧。”洛思手上拿著一張泛黃的紙。
這正是洛家房子的房契。
“這房契沒名沒姓的,你說這是你的,誰信呢,萬一是你做假的呢。誰不知道,我洛須戶在城南住了十年有餘。”洛須戶毫不在意洛思口中說的證據。
“至於你,昨日裝鬼將我兒嚇到魔怔,大人。”
不要臉啊,洛思心中一陣唏噓。
“來人,將洛思帶下去,至於這婦人先拖下去,待我與那縣生核實完情況後,再行解決。”
縣令頭頂著的那一大“正大光明”的字兒,無不諷刺著他的嘴臉。
洛思既然有信心拿出房契,就肯定不會讓洛須戶得逞,隻是她沒想到這縣令被伯父一家收買,麵對出了人命的案子,也敢當眾徇私。
房契上雖沒有洛思姓名,卻登著她爹的名字,隻需去戶籍管理處查證,便可得知這房子是誰的家產。
不等她將此法說出,就聽到一聲爽朗的聲音。
“這一大早衙門就如此熱鬧,既然本官趕上了,便來看看是為何事。”
來者穿的朝服與縣令的衣服圖案一致,不過顏色更深。
縣令在聽到這個聲音後起身,恭恭敬敬道,“下官不知大人今日前來,若有所怠慢,還望大人見諒。”
“無妨,我也是閑來無事,到處走走,沒想到就碰見了這種事兒。”縣尉順著他的話接著。
“你們有何冤屈?”
這人坐在審案桌後,一身正氣,麵色不威自怒,洛須戶有些心虛的後退了一步。
“大人,民女要告伯父一家,毒害民女性命,霸占民女家產。”洛思道,說著她扒開額前的碎發。
一道讓人怵目驚心的還未愈合的傷口,展現在眾人麵前,“這是昨日民女遭堂哥與伯父的毒手,當時我暈死過去,他們以為我已死,雇了人將我弄去亂葬崗,望大人為民女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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