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允晨這個名字,好久都沒在耳邊響起了,伶仃聽來免不了陌生了些。
蘇詩薇初次聽到沈允晨這個名字是在剛入高中後的第一次月考的成績播報中,他是年級第十名又因為長相俊俏待人溫和,而被很多女生提及。
而蘇詩薇偏偏不為所動。
甚至壓根記不住這個名字。
不是故意不想記,而是沒必要。
後來被提的頻率多了,她想記不住都難,起先主動說不出完整的名字,卻能在他人提及時,腦海中會自動浮現出一句話——“哦,又是他”。
再然後就徹底記住了這個名字。
蘇詩薇也不知道她是否在某時莫刻在校園某個地方與沈允晨曾擦肩而過。
後來每每想到這個問題,她都覺得大概是有的,隻是彼此不認識而已。
而他們的正式見麵是在高二。
準確說是蘇詩薇單方麵見沈允晨。
蘇詩薇是班級的學習委員,本來沒什任務在身上,但那天中午班長臨時有事,恰巧班級隻有她在學習,便拜托了她一個忙,去行政樓給政教處的老師送整理好的班級資料。
她剛好寫完了最新的練習題,想都沒想便應下了,行政樓與教學樓通過長廊連著,長廊在三樓,三樓是文理重點班和競賽班的班級位置。
她抱著資料從三樓走著,隻是不經意的一瞥,便失了神。
原來同學們嘴所述的皆為實。
那天的場景至今都會很輕鬆從腦海記憶深處被挖出喚醒——
少年穿著校服坐在窗戶旁看書。
午後的陽光輕撒至桌麵再緩緩向上掃到少年的麵容,潔白的校服短袖被穿在身上整整齊齊,手腕的手表折射出微弱的光芒,再向前便是他在讀的那本泰戈爾所著的《飛鳥集》。
她躲在後門處微微探頭肆意地打量著,都說他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可她卻看見他眼底盡是落寞和清冷。
這樣的人,看不透卻有吸引力。
僅此一眼,便怦然心動。
再後來都是蘇詩薇年少的獨角戲。
默默從其他同學嘴中了解,默默通過何曉熙進一步深入,從未製造過設計好的偶遇隻是真正擦肩而過時心會跳動難耐,好想回過身伸出手說出那句——
“同學你好,我叫蘇詩薇。”
她也像其他女生那樣喜歡上了沈允晨卻終究理智戰勝了情感,成為了年少藏於心底的秘密,不可言說的秘密。
蘇詩薇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上暖色的燈光,回憶像洪水席卷而來。
高中畢業後各奔東西。
高三那年,她隻聽說沈允晨不顧父母的命令,執意要參加藝考,拿著可以去985名校的文化課成績再配合上藝考成績第一的身份進入了南陽電影學院。
她聽說,他和家徹底鬧翻了。
再然後,便是沒有水花的四年。
星並非沒有提供給沈允晨足夠好的資源,隻可惜火是門玄學,抓不住機會的人終究會被資本拋棄。
即是同處娛樂圈,蘇詩薇都已經很久沒聽見沈允晨這三個字了。
“沈伯父的身體近些年並不好,沈允晨不像我有個哥哥,他是家的獨生子,與星的合同也快到期了,沒有其他公司拋來橄欖枝,這是絕境。”
“沈伯父素來疑心,就是曾經一起打江山的叔叔們,他都不會輕易相信,更別說之後將整個公司交給他們,這種情況下,你是沈允晨,你會怎做?”
何曉熙非常簡潔的說出了沈允晨準備退圈的原因。
蘇詩薇沒說話,可答案卻顯然的擺在兩個人的麵前。
人活著不止是為了夢想,更重要的還是在不觸碰道德法律下的能活著。
而那些不顧一切還要堅持夢想的人說不上精明也終歸是理想化了。
吃完飯分別的時候,何曉熙又拋出了一個問題:“薇薇,如果你當初創業失敗了,你會怎做?”
蘇詩薇記得她的回答是——
“換個圈內的工作從頭做起,即便是末微的藝人助理甚至是哪家媒體的網絡寫手,但隻要有經驗有思考有對這個圈子的深層了解就不怕沒有柴火燒。”
誰說退縮的人就一定是逃兵。
蘇詩薇躺在床上回想了一下年少時候的事兒,難得一見的腦袋疼。
從小到大,她雖然家境一般但自認為也是順風順水,唯獨這感情,還沒開始就已經宣布了結局,都未曾言出口。
思想放空了那,窗外忽來的淅淅瀝瀝的小雨襯的空氣更為安靜。
蘇詩薇思緒一開,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撈過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那邊剛接通,蘇詩薇便火急火燎地說:“準備休息了嗎?沒有的話幫我整理一下沈允晨出道至今的所有資料。”
那頭的顧念愣了下,很明顯是被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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